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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儿……,铭儿……,呜呜呜,娘当年怎么就不让你学武艺啊,娘该死啊....铭儿啊....你快点醒来啊,看看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啊……”
“娘,大哥不会死的,你别哭了,呜呜呜.....”
“唉,温嫂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要不我们把大保移到水溜子上面开始大小静吧.....”
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哭泣声,又夹杂着一个苍老的声音,这水溜子就是水床,大小静则是回回葬礼之前的净身。康雍乾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我这是到了唐朝了吗?每次醒过来都有人在旁边哭死人,也没个惊喜……”
刚刚想到这儿,忽然一些纷乱的念头纷至沓来,塞满了他的脑袋:这里是大元天元四年,自己是云南贵族马哈麻的长子马文铭,小名大保……
“不对啊,哥们不是说好的是到大唐帝国,身份是李靖吗?怎么跑到元朝来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康雍乾不由得吃了一惊,一下子张开眼睛,这一睁眼,他更是惊讶,朝阳如染,把屋里的景色映得有些软红。自己仰面躺在榻上,一睁眼就看到头顶居然是伊斯兰式建筑中常见的的穹隆,看似粗漫但却有异域的韵味。
房顶和墙壁的装饰图案都不像是华夏文明,动物图案像是波斯地毯上的模样,植物图案就根本无从认识。康雍乾的目光慢慢流转,这房子里面的门窗都类似于清真寺,窗户有点类似马蹄。
莫非自己非但没有到唐朝,还到了中东?那个盛产恐怖分子的地方?不过刚刚迷迷糊糊中那些人说的话好似是云贵这边的土话啊?
康雍乾在特殊部队服役的时间很长,云贵边陲,西藏新疆无一不是他们训练之处,一想到这里,他又淡定了一点。
他缓缓扭头望去,门栏窗棂,古色古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个头上蒙着白纱的女子正扑在他的身上哀哀痛哭,胸前被她濡湿了一大片,可是因为她俯着身子,只能看见她起起伏伏的白纱巾,却看不清她的面貌。
“咦?我跑到了这鸟地方,武贞玄那哥们到哪里去了?他总不会到了阿富汗吧?秦广,陆判,你们这真是坑爹啊.....”
康雍乾嘴唇颤抖着,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纷乱的信息再度融入他的记忆,弄得他的思维更加混乱……
他是马家的人,叫马文铭。马家是云南昆阳州一带的名门望族,世代信奉伊斯兰教,祖父和父亲马哈麻都曾经跋涉千里,朝觐麦加,因而被当地百姓尊称为“哈只”,哈只即“巡礼人”或朝圣者之意。母亲姓温,非常贤良。有一个弟弟马和,小名三保。
现在马哈麻是大元据守云南的梁王把匝剌瓦尔密手下任市舶提举司提举,这是从五品的官职。在元朝把人分为四等,马家是回回,属于色目人,地位仅次于蒙古人,在当地也很受尊重。
“唉!这他妈的跑偏得太离谱了吧?这莫非还要我去奴役汉人不成?我靠,秦广......不要逼得哥们再次找死!”
“看来这次是被那些家伙坑了,这幽冥路没有地图,也没有卫星定位,这找死还是要慎重......咦,这马文铭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要死了?”
……想起来了,现在父亲在昆明城中当差,自己是家中长子,就到集市上去采购一些过冬物品。在集市上看到右丞相驴的手下红人昆明城的达鲁花赤术赤的小少爷托地正在欺辱一个汉家少女,上前与其争执,结果就被打得奄奄一息了,父亲回来之后义愤填膺,昨天已经去昆明城找术赤理论去了,可是这术赤是蒙古人不说,达鲁花赤是昆明城最大的监治长官,正四品,哪里理论得过啊……
这康雍乾同学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听到耳中一边倒水的声音,热气一下子就弥漫了起来,趴在身上哭得山河呜咽的那位温嫂子也终于忍住了哭从他身上移开,就觉得手脚一紧,已经被人抓住,接着一受力,身子便被提了起来。
“大哥醒了....快点放下来....大哥醒了!”
先前那个小孩声音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原来这叫马三保的小孩眼睛一直盯着他大哥,这是看到康雍乾的眼睑紧了一下之后,微微张开,还缓缓的转了一下,立马就欢呼起来。
“什么?”温氏身体一震,泪涟涟地抬头,一见儿子果然睁着眼睛有些空洞的望着四周,不禁又惊又喜:“安拉保佑啊!儿啊,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的儿啊……”
众人马上手忙脚乱的把康雍乾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温氏喜极而泣,扑过来一把把他搂在怀里。被她搂在怀里,康雍乾想起自己自己一生孤苦,转世之前的自幼就连丧双亲,心里不由一酸,下意识地便唤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叫得无比辛酸,也不知是在安慰这哭得死去活来,爱子情深的温氏,还是感怀自己那连面目都已记不清的亲生父母和自己那坐过山车的身世。
看到温氏那脸上的两只红肿的眼睛,好似大红灯笼高高挂,一边梗咽一边欢笑,旁边那个机灵扑闪,黏在大腿上不肯走开的三保,心里郁闷到了极点的康雍乾同学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慰藉。就像干涸了很久的庄稼突然遇到了一场甘霖一般,那已经蔫坏却还有一丝绿色的嫩苗突然等到了甘甜的雨露,立刻便膨胀起来充溢了整个胸腔。
现在他也不去憎恨埋怨秦广和陆判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别忙着找死了吧!
苏醒过来的康雍乾,嗯,现在户口本上应该叫做马文铭伤势好的很快,这很快就可以从床上坐起来了,请了他们族里最有学识,无所不通的阿訇过来看了之后,开了一些金疮药,说明情况非常好,没有内伤,这位外伤也只要十天应该就可以复原了。
至于这体温本来已经可以冻死冬眠的眼镜蛇的马少爷为什么好的这么快,那就权当是先知默罕默德的保佑吧!
“这是烤全羊?”
为了答谢来给马文铭办了这半吊子葬礼没竣工的各位帮客,又为了庆贺死了半吊子也没有竣工的马文铭又睁开了眼睛。温氏特意搞了这回回最隆重的吃食。
一个比浴盆还大的木盘子上面放着一只金灿灿的全羊,羊脖子上面还系着一块红绸子,在一片刀光之间,跟着众人念起“奉至仁至慈的真主之名”,转世了十九次的马文铭同学吃了这第十九次新生的第一顿饭。
这一根羊腿下肚,马文铭力气也恢复了不少,饭后无聊的很,就让马三保搀扶着慢慢的转悠了起来。
马家看来家境着实不错,到外面出来一看,这家有三进,和汉族的建筑不同,这三进就是有三个穹窿,中间最高的穹窿是马哈麻居住,旁边就是两个儿子的居所,外墙乳白,在蔚蓝的天空和一片蓊蓊郁郁的绿树掩映之中显得格外的典雅朴实。
“好嘛,哥们以后就要住在这清真寺里面了.....三保,那边人多,我到你房间里面坐坐.....”
马文铭看着穹窿上面的三根好似避雷针一样的玩意,苦笑着扶正了三保头上的白帽子,他刚想到一件大事:这建筑倒是没有什么,要是一天到晚不能吃猪肉那就有点悲愤欲绝了。
这一进马三保的房间,又给了马文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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