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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月初,外面便是连半点星光都没有,屋子内,更是漆黑一片。
荣华警惕地看着黑暗中的人影,厉声道,“再不说话我就叫人!”
隐约间,她似乎猜到了是什么人。
夜里闯入她的闺房的人,只有一个!
“温姑娘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了,若是叫人来,恐怕吃亏的人是你自己。”黑暗中的人影开了口,声音既不算熟悉但是也不是陌生。
果然是他!
荣华沉下了眼眸,“耶律公子似乎很喜欢夜半扰人!”
“不能登门拜访,自然只能夜半扰人。”耶律祯缓缓说道,似乎并不在乎荣华话中的讥讽,反倒是觉得有趣。
荣华心中暗恼,“耶律公子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自然是前来恭贺温姑娘大喜。”耶律祯道,黑暗中的声音染上了笑意,可是真心还是另有目的,却无法通过着笑声分辨出来。
荣华随即道:“那我是否该多谢耶律公子的恭喜?”
耶律祯直接回了一句:“不必客气。”
“既然公子的恭喜已经说完了,便请离开。”荣华声音微沉,“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我的喜事便会变成了丧事了!”
耶律祯笑道:“姑娘不必担心,即便不为姑娘考虑,为了本人自身的安危着想,我也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不过,说起丧事,想必姑娘还不知道令兄的灵柩已经运回了姑苏。”
“你说什么!?”荣华下了床,起身道。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她的声音早已经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我说过,我耶律祯不会欠人人情,所以,特来告知温姑娘这个消息。”耶律祯继续道,语气没有什么特别,“令尊许是担心此事会影响到温姑娘的婚期,所以并未将令兄的灵柩接回温府,而是暂且寄放在了城北的义庄上。”
荣华闻言,双手猛然一紧,从唇边挤出了两个字:“义庄!?”
即便她甚少出府,但是却也知道这义庄作何用!
一般将灵柩放在义庄的不是客死他乡便是犯罪被诛而无人收尸的,温晋居然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寄放在那里?!
即便荣华抱着温显还活着的希望,可是,面对温晋这样的行为,她还是无法接受!
“是。”耶律祯对于荣华的情绪反应似乎并不意外,“想来温姑娘也是很想知道令兄出事的过程,因而在下特意去了一趟义庄,借着乃令兄友人的身份询问了一路护送令兄回京的随从,那随从言辞闪烁,似乎又难言之隐,在下只是一介外人,想来他也不会对在下说什么,不过,却还是托了在下带给口讯给温姑娘,请温姑娘务必在出嫁之前和他见上一面。”
荣华没有说话。
耶律祯继续道,“好了,话我已经带到,是去还是不去,温姑娘自行决定,这事之后,我欠温姑娘的人情,也还了,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荣华仍是没有回话。
耶律祯没有在说什么,悄然离去,如同出现之时一般。
许久之后,黑暗之中,荣华缓缓地坐在了床边,随即,一夜未眠……
……
次日,温家上下仍旧在为荣华出嫁一事而忙碌着,一大早,荣华便出了院子,然后去找了温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找温晋。
到了的时候,温晋正陪着小高姨娘用着早膳。
小高姨娘脸色有些不太好,眉宇之间隐隐弥漫着一抹忧虑,许是因为生产在即,心里不安。
温晋见了荣华未经人通传便直接进来,眉头蹙起,依他看来,荣华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安分守己,好好地呆在闺房当中待嫁,不过虽然不悦,却没有撕破脸,“这般早大姐儿过来做什么?”
似乎从荣华接到赐婚懿旨的那一刻起,温晋的称呼便从大姑娘转为了大姐儿。
“荣华有件事想和父亲商量。”荣华开口道,神色淡淡,面容因为一夜未眠而显得有些憔悴,不过,眸子却仍旧是明亮。
温晋一愣,“什么事情这般着急?”
荣华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小高姨娘。
小高姨娘自然是注意到了,对于荣华此举,心里不免恼火,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不管她心里多么的不愿意,但是却也明白,将来自己和儿子恐怕还要借借荣华的光,而安老爷也是不止一次提醒她要和荣华打好关系。
“大姑娘有什么事情便说吧,只要老爷能够办到的,妾身相信老爷一定会达成大姑娘的心愿的。”她虽然有意让着荣华,不过却也没打算离开。
荣华仿若是没有听见小高姨娘的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温晋。
温晋脸上的不满更深,不过最后还是道:“既然有事情要说,便去书房说吧。”
“老爷!”小高姨娘撑着腰站起身来,“你的早膳还未用完了!”
温晋看着她,“我用完了,你慢慢用,用完了之后就回房休息,若是有什么动静便立即让人去请稳婆过来。”
对于小高姨娘腹中的孩子,温晋还是很重视。
而且,请过了几个大夫都说极有可能是个儿子。
便是请来的稳婆也有九成把握是儿子。
如今他已经没了一个长子,生下的这个自然是要格外的重视!
为了不让小高姨娘受刺激,温晋甚至连将颜姨娘扶为平妻一事也给往后延了。
小高姨娘咬紧了银牙满腔的不忿,但最终也只能看着温晋和荣华离去。
书房内
温晋看着荣华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禁沉声叱喝道:“今日宫里面的两位嬷嬷会到府中查看嫁妆的事宜,你最好不要摆出这样一副丧家脸!”
“丧家脸?”荣华嗤笑,“父亲不让荣华为大哥送葬,难道连让荣华为大哥尽一份心都不给?”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温晋更是不满,“即便我愿意将婚期延迟,可是京城那边的来人也不会同意,如今迎亲的队伍都快到了,你还在闹什么?!”
“从接到懿旨之后,荣华自认为一直安安分分,从未做过任何让父亲为难的事情,更从未在宫里面的两位嬷嬷面前失仪,让温家丢脸。”荣华冷声道,“可是父亲又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温晋也恼火了,“你的嫁妆,你出嫁的一切事宜,不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你准备着?我给你的嫁妆比起之前君儿出嫁之时还要丰厚,为了这事,厉氏与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要有什么不满?!因为你生母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等小高氏生产之后便会立即将你生母提为平妻,只要你在安国公府内站稳脚跟,颜氏在温家便不会受任何委屈,即便是厉氏也不敢再对她如何!”
“那大哥呢?”荣华厉声道。
温晋猛然拍了一下桌面,“放肆!”
“父亲不想让任何事情影响我出嫁一事,可是,大哥终究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即便不能将他接回家里却不该将他安置在城北的义庄!”荣华神色没有丝毫的缓和,“大哥是代替你去的山东,即使一切都是意外,可也不该落得这样一个境地!”
温晋一愣,随即道:“谁将这件事告诉你的!?”
“谁说的重要吗?”荣华反问。
温晋面容抽搐一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婚期一事父亲无能为力,荣华不怪你,但是,父亲不该这样对待大哥!”荣华继续道。
“红白不能相冲!”温晋沉下了面容,“除了将他暂且安置在义庄,温家没有地方可以安置他!你可以不在乎红白相冲一事,可是,京城里面的安国公府不会不在乎,当今太后不会不在乎,你自己也清楚你嫁去安国公府要做什么得!虽然如今那齐二少爷已经好了,可是,若将你大哥接回温家,而对方又出了什么事情,这个罪责,谁能担当的起?你吗?温家吗?!我们都担当不起!届时温家出事了,你大哥将来也不会有香火供奉!”
荣华绷紧了面容,没有在说话。
温晋见状,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大姐儿,为父已经和族长商量好了,等你出嫁之后,为父便从族中挑选一个男丁出来过继给你大哥,让他给你大哥送葬,往后,你大哥后继有人,而你娘也能够有所依靠!如今将你大哥安置在义庄也不过是权宜之策,为父相信,即便你大哥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
荣华合上了眼,半晌后,睁开道:“这件事荣华可以不再追究,但是,在出嫁之前,还请父亲让荣华前去义庄与大哥作别!”
“不行!”温晋想也没想地拒绝,“虽然如今宫里面的两位嬷嬷已经离府,可是若是被人知晓了此事……”
“只要父亲安排得当,便不会被人发现!”荣华打断了他的话,“父亲,若是荣华无法完成这最后的心愿,便绝对不会安心出嫁!届时荣华若是做出什么事情来,便请父亲见谅。”
“你又威胁我?!”温晋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荣华神色不动,“若是父亲厌恶威胁二字,那不妨当做一场交易,父亲全了荣华的心愿,荣华安分出嫁不给父亲惹麻烦!”
温晋怒视着她。
荣华丝毫不让。
而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温晋退让,“我明日会安排!”
荣华嗤笑于心,“今日时间尚早,父亲还有闲余安排此事。”
“今日两位宫里的嬷嬷要进入查看嫁妆事宜,你岂能不在!”温晋恼怒道。
荣华道:“白日不成,那便晚上,晚上更容易掩人耳目!”
温晋诧异,“晚上去义庄?!”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荣华冷笑:“荣华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之事,为何惧怕夜晚去义庄?!更何况,荣华还是去祭拜同胞兄长!”
温晋怒视了她半晌,最终还是将怒火压下,“我会安排!”
“多谢父亲!”荣华道,“若是父亲晚上有时间,不妨随荣华一同前去,当然,若是父亲心有惧意,荣华也不会勉强。”
“我会随你去!”温晋回道,不知是因为要证明自己心中无惧,还是犹恐荣华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那荣华便等着父亲的消息。”荣华道,说罢,便转身离开。
温晋气恼的扬手打落了旁边书案上的笔架。
从温晋处回来之后,荣华的心情仍旧是无法平复,而一直跟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林嬷嬷这时候却开口,“姑娘,你真的要去……”
荣华看向她,“嬷嬷觉得我不该去吗?”
“也不是……”林嬷嬷似乎有些挣扎,“可姑娘晚上去义庄……老奴不是担心那些鬼怪什么的,只是担心若是那些京城的人发现了这件事,会给姑娘惹上麻烦……姑娘……你能够得了如此好婚事,老奴心里是高兴,可是这些日子……看着那两位宫里来的嬷嬷的架势,老奴却又担心姑娘……姑娘性子柔,娘家又是这个样子,将来嫁到了那样的人家,便是受了委屈,该向谁去诉说?”
荣华正想说话,却闻外面有人叫道:“大姑娘可在?”
林嬷嬷转身看去,便见是高氏身边的近身丫鬟红儿,她愣了愣,随即上前,“红儿姑娘怎么有空过来?”
红儿进了屋,然后对着荣华恭敬地行了一礼,“大姑娘,我家姨娘让奴婢将这封信交给姑娘。”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了荣华。
荣华接过,“替我谢谢高姨娘。”
“不敢。”红儿回道,“我家姨娘说了,大姑娘的事情便是她的事情,不过也请大姑娘莫忘了我家姨娘的事情。”
荣华道:“转告高姨娘,她会如愿以偿。”
红儿面上一喜,“多谢姑娘。”随后,便退了出去。
荣华随即打开了信看了起来,一旁的林嬷嬷不明所以,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大少爷的事情是高姨娘告诉姑娘的?”
荣华将信看了一遍,然后,放下,看向林嬷嬷,面色迟疑。
“姑娘?”林嬷嬷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荣华缓缓开口:“嬷嬷,你和你的几个孩子可还有联系?”
林嬷嬷一愣,未曾想荣华忽然间提起这些事情,“没怎么联系……姑娘你问这话究竟是何意?”
“之前我请了高姨娘帮我做一件事。”荣华垂下了视线,似乎不敢直视林嬷嬷的脸,“我请她帮我查了查你的几个女儿的情况。”
林嬷嬷一惊,“姑娘,你这是……”
“嬷嬷,此去安国公府,前程未明,荣华没打算带着嬷嬷一同前去。”荣华抬起了视线,将想了许久的决定说出来。
即便这时候她还未做好究竟是信颜姨娘跟她走还是顺应命运嫁去安国公府,她都不打算带上林嬷嬷。
她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不管是和颜姨娘离开还是去安国公府,都是危机重重,她留在她身边,只会受累甚至可能会因为她而牺牲。
若是大哥还在,她可以留在温家,可是如今……
“嬷嬷,你和温家的契约也快到期了,我跟父亲提一下,父亲应该不会反对让你提早离府,而高姨娘也一一让人问了你的女儿,你的大女儿回信说愿意接你回去颐养天年。”
林嬷嬷惊住了,愣了半晌之后跪下,“姑娘,老奴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了?”
荣华忙将她扶起,“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不想连累嬷嬷,正如先前一样。”
“姑娘……”林嬷嬷焦急道,“老奴知道老奴没什么本事,可是有老奴在姑娘身边,至少可以照顾姑娘,姑娘在温家便只有老奴一人,若是连老奴都不带,你去了那安国公府岂不是更加的举目无亲?姑娘,老奴是看着大少爷和姑娘长大的,如今大少爷走了,老奴便只有姑娘一人,若是姑娘都不要老奴,老奴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姑娘,你便带上老奴一同去京城,将来即便发生什么,也好有老奴在姑娘身边陪着啊!”
荣华心中动容,“你且让我好好想想,你让我再想想……”
林嬷嬷满脸忧伤,但是看着荣华的神色,只能点头同意。
入夜之后,温晋便让管家前来接荣华前去前院。
荣华披上了斗篷,悄然离开了院子。
为了掩人耳目,她院子内的烛火早早便熄灭了,对外宣称歇下了。
林嬷嬷一直紧跟着荣华,似乎担心荣华会丢下她似的,而也因为上午荣华的一番话,她变得沉默了起来,或许,终究还是被荣华的决定伤了心。
荣华自然看得出来,可是,却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一日的思量,她还是坚持她的决定。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却不想让这世上最后一个关心她的人陪着她一同走上那祸福不定之路。
温晋的脸色很不好,在烛火的照耀之下,更是难看。
荣华当做没有看见,而径自对管家道:“祭拜的东西可准备好?”
“都准备好了。”管家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荣华点头,然后看向温晋,“可能出发了?”
温晋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些,但还是点了下了头,不久,荣华和林嬷嬷都登上了马车,正当温晋也要上马车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道焦急的喧哗声传来,“老爷老爷,不好了……”
随即,便见温晋院子里面伺候的婆子冲了过来。
“慌什么慌!”温晋怒喝一声。
那婆子惊了惊,然后道:“老爷,小高姨娘要生了——”
温晋的脸色更是精彩,“那还不快去将稳婆请过去!”
“已经请了,小高姨娘一直叫着老爷!”婆子继续道。
温晋面容扭曲了半晌,然后对那婆子叱喝道:“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到!”
那婆子得了话一溜烟地又往回跑。
荣华掀开了马车的车帘,“既然小高姨娘要生了,父亲便无需陪荣华一同前往。”
她让温晋随行,也只是想应征一件事。
温晋和温显一事有没有关系。
而如今,依着温晋的反应,他应该不知道对温显的身世没有怀疑,因而,也不该下手去害温显。
温晋衡量一番,最终还是以儿子为重,“早去早回!记住,温家一旦出事,显儿也不会有好下场!”
“荣华明白。”荣华应道。
温晋随即又仔细交代了管家,然后,然后,又叫了两个有功夫的家丁随行,方才赶去小高姨娘那里。
管家在二月初的夜里捏了一把汗,然后登上了马车,亲自驾车往城外的义庄而去。
义庄位于姑苏城北面。
虽然未曾出姑苏城,但能够建下义庄这等地方,自然不会是什么热闹繁华之地,而姑苏城北原本便是人烟稀少之地,偶尔会有几乎人家,然后,越靠近义庄,便是人家也没了。
义庄建在了一个小山坡上。
马车行走的有些艰难,但却还是顺利到达。
然而,当马车停下来,管家开口说已经到了的时候,荣华却不敢下马车,便是因为心中有了希冀,所以更加害怕这份希冀被打破。
“大姑娘!?”管家掀开了车脸,面容在灯笼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姑娘……”林嬷嬷也开了口。
荣华深吸了一口气,二月初的冰凉随即在她的胸口内蔓延开来,会儿之后,她攥紧了拳头僵硬着身子,下了马车。
义庄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的阴森恐怖。
在外面看去,便如同一座寻常的宅子。
而在宅子的门口外,站着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头发斑白的老者。
管家随即道:“这是义庄的看守,大姑娘放心,老爷已经安排好一切,大姑娘尽管安心祭拜大少爷。”
他以为荣华是在害怕进去见到一些不该见到的东西,便安抚道。
那老者闻言,也上前,说了几句讨好的话。
荣华抬头看着一眼写着义庄的牌匾,咬了咬牙,“走吧。”
管家应了一声,上前塞给了那老者一锭银子,那老者顿时喜逐颜开,更是殷勤地在前方引路。
一行人进了义庄的门,随即便被老者引往了旁边的一个小屋内,而在正对大门的正屋,此时却被关紧,里面透出了烛火。
大门前面的天井似乎被清理过,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管家对此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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