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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降就是降了,咱们若是应下,也没有信口雌黄翻脸不认的道理,岂是大丈夫所为!眼下对付外敌尚不知对方实力为何,本就缺少兵力,人心不齐,若再出尔反尔,这场内乱是平了,他日呢?谁还敢信我的话!”
施世伦也不表态,攒着眉头半天不语,随即一叹“要不要上奏皇上,再行论断?”
“来得及吗?一来一去就得半月有余,作事跟作战一样,讲究的就是个先机乍断,这么优柔寡断的难免叫他们担心咱们的承兑,再说胤祥还在他们手里,我也不想老十三出事!”
“这…”
“这什么!这事儿我担下,他日若是皇阿玛问下来,我担保与你施大将军无虞!!”
“罢了!末将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试问这么些年,向来是刀兵相向不死不休!还没遇上这么打仗的,只是心里有些没底。既然贝勒爷主意已定,末将也是想尽早的能迎回十三爷来!末将这就去办!”言罢躬身而退,留下胤礽在屋内唏嘘感叹。
虽然这事说来简单,但行将起来也并非容易,施世伦主办了两日,两方主将也都各自派了人互通消息,达成共识,在施世伦派去两百个带着手雷的亲卫前去交接之后,在第二日的夜半时分,胤礽终于把胤祥给盼回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儿,胤礽给了胤祥一个大大的拥抱,险些让众人跌破了眼镜儿,虽然胤祥有些不知所措跟木讷无所应对,但从这小子红了的眼眶可以见出,他很是受感动。兄弟两个并肩进了屋子,摆了一桌的酒菜,巴彦跟雅尔檀也被胤礽强行列席,四人喝了一宿的酒,纷纷倒在桌上,直到日上三竿在一阵擂鼓跟角号齐鸣声中才被吵醒。
巴彦眼屎还没巴拉下去,嘴角儿还涎着一趟口水痕,可那一脸的疑惑却让胤礽丝毫没有要打趣他的意思。
“休战鼓!收兵号!打起来了???”
胤礽闻言哪里还有半分的懒散,跟同样一脸疑惑不安的胤祥雅尔檀一股脑爬将起来,四人旋即出了屋子,恰好遇上一脸紧张兮兮的施世伦,几人也不多话,差人备了马带着可调派的三百多亲兵奔着城门而去……
无论是满汉之间的战争还是汉人之间的战争,其结果都是一样残酷。之前胤礽还在想这场内乱平的无声无息,不动一兵一卒,可见了眼前的场景,却再没了这欣欣自喜的心气儿。战事不知道打了多久,只是战场已经绵延到了绿营营地之外半里的地方儿,胤礽下了马,踏过地上的残破尸身跟已经凝固的绛红色血浆,行的缓慢,走的沉重,一行人也都默不作声的下马跟在后头。
进了营地,那场面就更是血腥惨烈,随处可见滚落的人头和断手残躯,迎着一股山风,腥气扑面,让人作呕。胤礽沉声进了主帐,却见一个罩着铠甲的武将坐在桌案之后,面上和身上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渍,脸上的神情却是与之不搭嘎的欣喜。
“末将扎哈参见贝勒爷~十三爷~施将军!”这人叫扎哈,是个满族的将领,原本就在营中任参军的职位,陆程淮等人一反,先是将这些满族的将士搅了械羁押看管起来,直到昨日才被施世伦差人释放出来官复原职,没想到竟是做出这么样一件大事!
胤礽面无表情的瞧着他,刚想发问,却是施世伦比他还要快上一步,几步上前抡圆了就是一巴掌掴在这个扎哈的脸上。这小子没有防备,愣是被打的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眼里还有些不服气。
“谁让你们动的手?好大的胆子!谁给的军令??说!!”施世伦指尖都在颤,昨日胤礽的话犹在耳边,他虽有犹疑,但也不反对,何况他自己也不主张以武力镇压,这两日双方互通有无,基本也算是有了共识,施世伦也与陆程淮等签下了休战协议。施世伦虽然也免不了迂腐之心,但为人却还爽利,对于这次的叛乱造成的结果和那些带头武将的处置,他倒没有什么隐瞒,但是表示会与胤礽极力担保不会连作亲族的态度,可转眼对方弃甲投降之后,却被大肆的屠杀了!这种翻手云覆手雨说话不算的龌龊事,他施世伦干不出来,却被人强加在身,要他怎么能不愤恨。
“将军!他们是叛军!到底逃不开一个死字,无非是些贱民,咱们这么做又有什么错!”这个叫扎哈的小子不知道是隶属什么旗,又是什么人的亲族门下,对施世伦的态度并不谦恭,语气中颇为不服气!
胤礽就是讨厌这样狂放自大的满族,就连康熙自己都赢取了汉族女子充入后宫,用以表达自己满汉一家亲的立场,可还是有不少满族人却依旧将满汉的界限画的分明,不可说汉族对满人统御江山一直心怀愤懑,这些人在里面就没有推波助澜的成分。尤其是对胤礽这样一个面子上是满族贵胄,骨子里却是地道汉族草根儿的人来讲,这话更是触动了心弦。
还不等施世伦所带的几个汉族的随军参领义愤填膺出来指责,已经是刷的一下抽出了腰里的佩刀,阴测测的朝着这个扎哈走了过去,眼里尽是杀气。
“贝勒爷…您…奴才是五爷的旧部,何况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是佟督军的主意!啊~~~~~”扎哈后退到帐子边上,再无地方可退,一席话方一说完,便被胤礽一刀扎下来!发出一声惨呼,血喷在帐壁上,溅出好大一片红色。
“狗东西!托梦给你主子告状去吧!如果你下不了地狱的话!!”
“二哥!!”
“贝勒爷!!”
平素见惯了胤礽嘻哈一面的胤祥压根儿没想到胤礽这一刀扎的这么利索,雅尔檀跟巴彦也是唬了一跳,但见这血喷了出来才出声唤了一句。
胤礽自己被这血红色一喷,也是立时清醒了不少,看看手里还握着的佩刀跟已经咽气的扎哈,忽的把手抽了回来,心里突突的跳着,好在背对着众人,面上的惊恐跟失神没被人看了去。只是自己心里发憷,杀人了!竟然动手杀人了!!是本性如此,还是身体内奔流的带着胤礽戾气的血浆在作怪,怎么方才那一刀竟扎的如此顺手??
平息了良久,直到胤祥又出口唤了一句才醒过神来,闭了闭眼,缓缓转身,棱角分明的侧脸却忽的给了胤祥施世伦等人与素不同的感觉,众人各自肃了肃身姿,站的挺直。
“他说的佟参领是哪一个?”
众人又是一愣,还是胤祥愣神儿之后近了几步,伏在胤礽耳边低声道“二哥气糊涂了吗!这佟参领叫佟佑刚,是佟国维的一个亲族,算起来跟咱们还沾着亲故,二哥可仔细了!”
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倒是叫胤礽一愣,佟国维向来谨慎,像他跟张廷玉那样的人精朝中绝无仅有,身为当朝一品深得康熙重用与他是不是跟皇家叛亲带故并无多少关联,仅是此人干练明断才叫康熙欣赏。据载他跟张廷玉两个为表自己忠君不二的心气儿,为了避嫌便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曾有过半分的提携照顾,就更甭说亲族外戚了,跟他们沾亲带故绝不是件幸运的事儿,举凡这样的亲族,无一不被他们故意差调到地方就任,绝不留用当朝!避免了家族树大招风撼君之威的嫌疑,所以康熙对他们放心任用!
想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佟佑刚就是这么一号,这才被调到福建这地方儿为官,才被自己遇上。对他自己该不该留些情面?
佟佑刚被传唤到主帐之中,全无胤礽所预想那样的张狂倔骜,相反之下,态度很是谦和,见了胤礽索性就是一个跪礼,便是连对施世伦也是见了参礼的。
此人身形比佟国维高大一些,却很精瘦,年纪大概在四十上下,长的与佟国维并不相像,没有佟国维那种老谋深算的干练跟精气儿,相反长的还算憨厚,却又并非完全没有影子,神韵上大致可见出一般。
“佟佑刚!本本贝勒昨儿个下的令子,宣告对招降之兵待以宽厚,绝不滥杀,今儿你就给了本贝勒好大的一个惊喜啊!!”想起营地内外所见的惨烈,跟那些人面上临死时还不肯闭上的双目,胤礽这话说得咬牙切齿,震怒可见一斑。
“贝勒爷~您没见这些日子,这帮狗才对咱们是如何刁难欺压,如今既然以降,他们也逃不出一个死字,按律起兵造反罪涉九族,株连之刑,刑及九族!咱们杀了他一个,也避免了连累他们的亲族,算是做了件好事!”
“放屁!!”咣当一声,胤礽随手抓起一个桌上的镇纸朝着下跪的佟佑刚扔了过去,这家伙说起话来咄咄逼人倒是得了佟国维的九成相像,一样讨厌!想当然尔!!
“法不外乎人情!特事还得特办!我已经说过此时正是收揽人心一心对外的时候儿,言一出行一面这等事,本贝勒不愿做!你却逼我至此,要我怎么跟百姓做个交代!!”
“卑职自愿请辞告老还乡!也知贝勒爷新颁法令,眼下恐是用银之际,卑职愿捐出这些年的薪俸银子表表心意。”
“你!!”
这家伙跟佟国维一样奸猾,见胤礽眼风朝着帐边已经硬了的扎哈瞅了一眼,害怕胤礽动了杀念,拿自己的老命来告慰死者,安抚亲眷。立时自行脱了官帽,双手捧了奉到胤礽面前。
这一军将的胤礽无法发作,只能看着这老小子牛喘,手指关节攥的发白。
胤祥见出胤礽眼中的凌厉,却也知道这个佟佑刚切不能随便杀了了事,深知胤礽最是吃软不吃硬,暗自佩服这佟佑刚察言观色本事跟审时度势的城府,一边赶忙上来解围。
“事已至此,二哥,咱们不妨就收没了他的家产充作抚恤吧,何况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大清律例也不是可以轻易违背的,二哥的想头是好的,只怕禀到皇阿玛那儿也还是个株连九族的罪名,这么一死,倒也干净了!回头不妨就让施将军跟于大人联名书个告示,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道与百姓知道,臣弟琢磨着,多少也能抵消些忿忿之心。”
胤祥在胤礽的肩上捏了捏,胤礽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佟佑刚不能贪图一时痛快除了去,只是自己被他这么一将,也实在是有些不得情面,胤祥这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儿,胤礽无奈,也只得接下,恨恨的哼了一声,示意雅尔檀过去把这老小子的衣服帽子拨了,算是应下。
待这厮退下去,巴彦派出去清点现场的人也传回了消息,这回被擅自处死者总计一千八百多人!胤礽听罢倒吸了口冷气,愤恨的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下,一脚蹬翻了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