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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怜卿怎么也想不到,凤倾居然会在自己衣衫半解的时候醒过来。他的手还扯着衣襟,就那么僵在半途,凌乱的领口露出大片的肌肤,紧致,白皙,滑嫩,在这夜里竟泛起淡淡的白晕。
因为被人撞破,君怜卿绝色的容颜上满是窘迫,原本苍白的脸渐渐地染上红晕。那一抹不胜娇羞的风情,竟胜过春日里百花盛开。
凤倾潋滟的凤眸慢慢地眯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那一片旖旎春光。她本是被噩梦惊醒,哪知一睁眼就看到这么香艳旖旎的一幕,鼻子一热,感觉有股热热的东西就要喷薄而出。
“靠!”凤倾忍不住一声低咒脱口而出。迅速转头,想要压下心头的荡漾。微仰起头,一只手捏着小巧的鼻子,使劲地吸了吸,这才避免了流鼻血的尴尬。
君怜卿看着凤倾的一系列动作,先是疑惑不解,继而眼底慢慢浮起一丝喜悦,那点点喜悦最终成长为狂喜。漆如点墨的眸子,此刻更是亮得惊人!
阿倾这是……在害羞么?这种认知让君怜卿喜不自禁,之前的黯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飞着红霞的脸颊,更多了几分妩媚风情。
所以说,当凤倾好不容易止住了流鼻血的冲动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君怜卿衣衫半解,香肩半露,绝色的容颜醉染酡红,黑眸潋滟,如春水般潋滟,星星点点尽是妩媚。
简直,比花桃夭还妖孽。
然后……我们伟大的三少,红艳艳的鼻血,终于还是华丽丽地喷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为掩饰尴尬,凤倾干咳一声,很是淡定地抬起手来,用衣袖不急不慢地擦了擦鼻子。然后,看也不看君怜卿,直接倒下,蒙头便睡。
“少爷我一定是出现错觉了。”凤倾蒙在被子里,不停地自我催眠,“那朵小花儿怎么可能看着比空虚寂寞冷还要千娇百媚?嗯,一定是看错了。不信,再看一遍,肯定就不在了吧!”
这么小声地咕哝着,凤倾猛地掀起被子,迅速地望了一眼,怎么还在!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嘴角眼角眉角便开始疯狂的抽搐。
竟然是真的么?凤倾忍不住哀嚎一声,再一次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自己的窘态居然被君怜卿全部看到,真是让人郁闷!他应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因为看到他衣衫半解,这才流鼻血的吧!
呃,这是什么情况?君怜卿有些怔然。他下意识地弯下腰,探出手去轻轻地推了推将自己裹成蚕蛹的凤倾。
“阿倾,你怎么了?”
凤倾不动,听不到!
“阿倾,你快出来,别把自己憋坏了。”
凤倾凝眉,不动弹!
“……”
君怜卿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来之前,他就一直在考虑,自己究竟是该以青莲公子的性格与凤倾相处,还是以君怜卿的。这会儿见凤倾这般,他更是有些无措。
于是,两个人便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个人躺在床上将自己藏起来,一个人站在床下暗自懊恼纠结,不知不觉竟是过去了半个时辰。
凤倾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习武之人的感知力向来强大,自然是将君怜卿的气息变化尽收耳内。心道这个臭男人脑子是不是被门给夹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又跑来她面前抽风。不过,看他那气色,身体应该是已经暂时好了吧。
想到之前的公鸡事件,凤倾又是一阵火大。她越想越郁卒,干脆一把猛地扯开被子,怒气冲冲地坐起来,斜睨着君怜卿,吐出来的调调阴阳怪气的。“哟,尊贵的王爷鸡,您终于舍得出来了?”
王爷鸡?君怜卿一愣,有些听不明白凤倾的话。他身体才刚恢复,便迫不及待地赶来这里,根本还不知道所谓“王爷鸡”究竟是何典故。不过,听凤倾这酸不溜丢阴阳怪气的语调,估计不是很么好东西。但,问题是,他应该没有招惹她吧?那为什么要骂他……鸡?
“什么王爷鸡?”君怜卿显得很是茫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凤倾一口气憋在那里,险些没提上来。看君怜卿那茫然无辜的模样,心中更是气闷。“哼,你说呢?王爷鸡?”
君怜卿茫然地摇头:“阿倾……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倾眉心微蹙,心中便有了计较。看君怜卿这个样子不似作假,莫非真的不知道公鸡拜堂一事?不过!就算不知道,也肯定是他手下的人做的主张!同样不可饶恕!
“哼,大婚之日,避而不见也就罢了,竟然拿一只公鸡出来跟本少爷拜堂,这件事,你真的不知道?”凤倾说得咬牙切齿,想起那日在场的人努力憋笑的情形,心里就恨得想杀人。虽然她从来声名狼藉,并不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可是,那个给自己带来这些屈辱的人偏偏是眼前这个男人!
君怜卿一愣,继而脸色便有些不自然。这几日,他一直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生死两重天,若不是意志力足够强大,只怕都就不能活着走出来。出来之后,又直奔这里,根本还没来得及去了解婚礼当天的细节。他更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公鸡拜堂这一说!不用想,这应该是管家的主意。
“我——”君怜卿欲言又止。他该说什么?说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件事,一切都是管家的自作主张?可是,就算说了又能怎样?管家之所以那么做,说到底还不是站在他这边的立场来考虑的?不管怎样,罪魁祸首始终都是他。
但是,君怜卿又不想凤倾因为这个而对自己产生任何误会。他知道误会害人,所以并不想因此与凤倾产生隔阂。
“是我的错。”君怜卿拢了拢敞开的衣襟,黑眸里是满满的认真与真诚,“虽然这件事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但是我知道,管家那么做也是为了我。”
说到这里,君怜卿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他桃白色的唇瓣轻抿,修长的手伸出去,轻轻地落在凤倾的肩膀上,那肩膀竟是那样的瘦削,可以轻易地摸到肌肤下的骨骼。
怎么这么瘦?君怜卿不由得微蹙眉心,眼底闪过淡淡怜惜。
“阿倾,”君怜卿定定地凝视着凤倾,语气里是没能与眼前之人顺利拜堂的黯然,“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还以后?凤倾挑眉,一巴掌拍开君怜卿的手,冷笑连连。“没有以后了。这样也好,你我两个男人拜堂,本来就有点惊世骇俗,如今这样也不错。你放心,原本与你达成的协议,我会履行的!好了,现在很晚了,我要睡了,你请便!”
凤倾面无表情地说着,抬手指了指房门。
君怜卿顺着凤倾的手看过去,知道她这是下了逐客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到现在都还没想清楚,自己以后究竟该以何种身份与她相处。
看得出来,凤倾现在很生气,认识她这么久,她从来都是一副痞痞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就算天塌下来也仍旧是嘻嘻哈哈的,何时见过这样的她?君怜卿心思一动,她之所以这般生气,莫不是因为在乎自己?
“阿倾。”君怜卿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竟令正暗自气恼的凤倾心跳漏了一拍。
呼吸一窒,凤倾心中的懊恼更盛。她不再去看君怜卿,只摆了摆手:“慢走,不送!”
君怜卿知道再多说也已是无益,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准备暂且离开,等明日再来解释一切。他嘴唇动了动,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有些黯然地转身离开。
“等一下!”眼看着君怜卿的手已经碰到门栓,凤倾忽然叫住了他。
君怜卿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流光,心底竟隐隐地欢快起来。他迅速回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倾。此刻的凤倾墨发披散,衣衫凌乱,没有了往日的风流不羁,竟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妩媚之态。
君怜卿的呼吸一窒,忽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前,将其紧紧地搂在怀中的冲动。事实上,他的动作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早已经不着痕迹地往前迈出了一步。可是,凤倾的一句话,却瞬间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刚刚在干嘛?”凤倾凝眉。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男人那会儿应该是在脱衣服吧?一声不吭地,难道是想干什么坏事?
“你该不会是想对本少爷霸王硬上弓吧?”凤倾似笑非笑地看向君怜卿腰间的某个位置,眼底带着一丝邪恶。
心思被人戳穿,君怜卿俊脸上有几分不自在。“若我说,我是来自荐枕席,阿倾你待如何?”
“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被压?”凤倾笑得邪恶。
君怜卿脸色一黑,心道谁是被压的那个可不一定!“怎么样?阿倾要不要试一试?”说完,他微微一笑,修长的手便再一次扣在了腰带上。
凤倾一僵,继而一脸嫌弃,“别,本少对你可没兴趣!”
“阿倾——”君怜卿目露委屈,眼底水雾迷蒙,“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哈!你终于承认你是一朵小花儿了?”
“……”君怜卿轻抿唇,暗暗懊恼,他可以收回刚才那句话么?“若无其他事,我先走了。”有些事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切。”凤倾忍不住轻叱,倒也不再追究此事,从被子里翻找出莲妃娘娘交给她的那封信,冲着君怜卿便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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