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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绵绵,楼澈可沒有什么耐性等身后的人,拉着青婴,跟随着几位公公朝着他们今日就寝的宫殿走去。路过跪地的楼英,顿足低眸,青婴站在一旁,目光里透着一丝坦然。
从來都是成王败寇,若是当日败得是楼澈,楼英会不会这样的仁慈,留下败者一条命。楼澈突然站定,目光虽清冷,可眼眸中流露出來的那一抹柔色,看在青婴眼里,便是对楼然的同情。片刻之后,楼澈再度牵起青婴的手,转身离开。
晚膳需要食素,明日还要进行一整日的沐浴斋戒,今日必须要好好的休息一晚。青婴沐浴更衣之后,匆匆的吃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倒头便睡。楼澈回來时,一碰她,才惊觉她的浑身滚烫,叫來随行的御医,查看之后,才知是沾染了风寒。
浑浑噩噩的睡在床上,额头一阵清凉,促使着燥热的身子一下得到了缓解,口中阵阵甘苦。楼澈看着睡梦中依然蹙起眉的青婴,连忙拿起湿布擦拭着她的嘴唇,额头上不时的换着湿布,一夜下來,青婴身上才算正常。楼澈长出一口气,靠在床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青婴睁开眼眸,抬眼看去,楼澈正靠在床边,看样子十分的憔悴,青婴慢慢的坐起身,抬手轻抚着楼澈的脸颊。猛然惊醒的楼澈一见青婴醒來,连忙起身,抬手轻抚着她的额头,“昨日你染了风寒,太医让你好好休养,本就是体寒,这般的受了凉,只怕会落下病根,一会我命人來此照顾你,沐浴斋戒你便不要去了。”
微微的点头,青婴心里头过意不去,拉着他的手,“我又耽搁事了,对吗?”
“也是我沒有想得透彻,本就下着雨,走石阶又不能遮挡,才让你受了风寒,回宫自当要好生的养护,切莫再耽搁。”楼澈说完,照顾着青婴睡下,叫來了随行的宫女侍奉左右,便匆匆的离开,赶去大殿。
青婴又浑浑噩噩的睡了半日有余,再次醒來时,已经夜幕降临,小宫女见她醒來,端上了膳食,青婴肚子早已饥肠辘辘,竟吃了不少。精神头很足,这一下居然睡不着了。索性让其中一个宫女带着她前往大殿,去看看楼澈。
此次前來,云夕并未跟随,青婴倒也因此自在了许多,跟在小宫女的身后,途中经过一些先祖的寝陵,青婴身上一颤,加快了步子。四周一片漆黑,若不是前面的小宫女提着灯笼,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青婴心里惊恐,再一想到这里还埋葬着天禧帝,身上一阵阵的颤抖。
突然,夜色中闪过一道黑影,青婴并未察觉,走到一座大殿前,前方的小宫女突然被人一个手刀打晕,青婴还未來得及呼救,便被人一下打晕失去了意识。
再醒來时,是在一间简陋的屋子内,青婴想要揉揉眼,才发现双手竟被人牢牢的困住,惊恐的看着四周,在墙角阴暗的角落处,青婴看到了将她带到这里的罪魁祸首,楼英。
他比过去要消瘦了许多,深陷的脸颊看上去微微的苍白,本该炯炯有神的双眸,此时竟是死一般的阴霾,充斥着冰冷和淡漠。坐在墙角的阴暗里,死死的盯着青婴,干裂的嘴唇像是多日不曾喝水一般。他突然站起身,青婴才能更加的看清楚,只见他身著一身白净的粗布衣,沒有任何的装饰,随着他的主动,两脚之间,有铁镣的摩擦声,青婴循声望去,才看到他的双脚被一个粗重的铁镣铐锁着。
“很疑惑我即便是锁着,为何还能将你带到这?你以为楼澈能将我锁死?若不是打不开这该死的镣铐,我又怎么可能在此待下去。”楼英气急败坏的咒骂着,冷哼着,旁若无人的说着。
青婴不语,静静的看着他所有的举动,心中感到愧疚,却也无奈,一场夺嫡的盛宴,他是败者,楼澈仁慈,留下了他的命,却比活着更加的难受,高傲如楼英,又岂可能安度此生,看着他异于常人的举动,青婴暗自料定,想必楼英因为夺嫡之事,早已性情大变。
果不其然,上一刻还在咒骂的楼英,这一刻突然平静了下來,走到青婴跟前,蹲下了身子,“青婴,爷的画何时才有?父王可是准许的。”
青婴微微一笑,“爷的画自然很快便有,只是,你将我绑着,我又怎么画呢?”顺水推舟,随着他的意思走,青婴表面上微笑着,心中却在隐隐的担心,他会不会又想到别的。
楼英一愣,脸上瞬间阴暗下來,伸手扼住青婴的脖间,“夜青婴,你还在骗我,你当我不知你心中所想?你当我还是从前那个蠢笨的楼英?我才是皇上,我才是,楼澈算什么,帝皇妃之子?真是可笑,这个贱 种,根本就不是父皇的亲子。”
“楼英,你在胡说什么?”青婴心中一急,断然不会相信他的疯言疯语,楼澈怎可能不是先帝的亲子,这绝不可能。
“胡说?帝皇妃之所以被父王打入冷宫,还不是因为父王深知楼澈并不是亲子,不然,又怎么会百般的不待见他。”楼英似乎很得意,叙说着这些,來满足自己的情绪。
青婴根本不信,帝皇妃之死还是一个谜,楼英所说根本不可能是事实,一咬牙,面上一沉,“楼英,楼澈仁慈,放你一条生路,守灵虽苦,可也是让你洗清罪孽的一种,你非但不好好在这,还在这里诋毁他,你可知,你再这样,他便可随时杀了你。”
楼英突然不动了,眼中有着一种近乎于痴迷的光,静静的看着青婴,“青婴,你可知我有多么的喜欢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每当看着你,我就十分的开心,我跟父王提过,他答应我,只要我做了皇位,你便能当我的皇后,可是,你为何喜欢的是楼澈,为何?”楼英拖着铁镣,在屋内來回的走动,显得暴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