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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暑假,除了陈母休息之外,其余的大人们都得上班。每天练字之余,陈恪之就带着覃松雪跑到楼下的院子里消磨时间。
三岁的小孩儿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几栋楼里退休的干部不少,很多家长没空带孩子就把他们放在爷爷奶奶这儿。院子里的同龄小孩儿有五六个,最大的一个当属陈恪之,三岁一代沟,比他更大的孩子则有着另外的圈子。
一般来说家长上班,留着孩子在家是挺不安全的,可是如果和自己孩子在一起的是陈恪之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恪之不是一般的小孩儿。覃父覃母对他相当放心。
这个年代的小孩儿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有一台三轮小自行车,覃小王八蛋和他爹一样,性格骚包,他的小三轮自行车上贴着好多贴画。
那些贴画是他吃泡泡糖的赠品,泡泡糖纸上通常会有可以粘在手上或者脑门上的画,长宽不超过三厘米,贴在身上薄薄的一层,跟一次性的纹身似的,用清水还洗两三回还洗不掉。上面的图案一般是某个动画片里的机甲战士,颇受男孩子喜欢。
覃松雪为了集齐一整套贴画缠着他爸买了一整盒比巴卜,泡泡糖没吃几颗,贴纸是全部贴在他的小自行车上了。他也想像其他孩子那样贴脑门上,再拿个木头剑,大喊一声“天马流星拳”,但是覃母不准他玩这个,看他在身上乱贴东西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所以他只敢把这股骚包劲发泄在小自行车上。
这天覃松雪骑着他那独一无二的拉风小自行车可得瑟了,享受着小伙伴们投来的艳羡目光。
“球球,你滴车子借我骑一哈嘛,我等哈给你七跳跳糖。”四岁半的小伙伴杨波擤着鼻涕和覃松雪商量。
覃松雪想了一会儿,没有答应:“七跳跳糖嘴巴痛。”他还不太分得清嘴和舌头的区别。
然后十分酷炫狂霸拽地把车子骑走了。
小鼻涕虫杨波锲而不舍,追了上去:“我还有聚聚糖!”(哨子糖)
“不好吃。”覃小王八蛋很臭屁。那种糖除了能发出声音之外,一点都不好吃,还不如喔喔奶糖呢。
陈恪之拿着本书坐在花坛边上乐得厉害,看不出这小痞子还挺挑的。
最后小鼻涕虫以三张干脆面的卡换来了在院子里骑车五圈的机会。
陈恪之不太理解这群小屁孩子的审美,怎么就会觉得贴满了贴纸图案的车好看呢,原本干干净净的大红色不好吗?
所以说,早慧的孩子也有不好的地方,陈恪之没怎么体验童年的快乐。
开学之后陈恪之上了小学一年级,报名时间是周二,陈父陈母都得上班。陈父想着请个上午假带儿子报名,还没给单位领导请示呢,陈恪之就先说了,爸爸,报名我自己去吧,您把学费给我就行,不会出事的。
陈父讶异之余仍有些不放心,又想看看陈恪之独立能力如何,衡量之下表面答应了陈恪之,背地里还是向领导请了假,第二天陈恪之拿着钱报名去的时候偷偷在后面跟着。
陈恪之迈着小腿走得挺快,由于已经在这个小学上了一年学,进入校园后陈恪之很快就找到了一年级的教室,核对了教室门上的班级后交了钱把领的单子塞进书包里走人了。
班主任问他,你们家大人呢?
陈恪之说,爸爸妈妈上班忙,报名这种小事不用麻烦他们了。
班主任目瞪口呆,暗暗记下了陈恪之的名字。
不久之后学校组织了一次数学竞赛,里面的题都是有些超前的内容,例如加法是两位数或者三位数以上的,还有乘法除法运算,趣味题若干,这些对于三四年级的孩子来说没什么,但换做刚入学的一年级小朋友着实难了些,陈恪之毫无悬念地得了第一,开始正式入老师的眼。
老师们都喜欢成绩好又听话的学生,陈恪之两样都占了。所以期末考试陈恪之又一次位居年级榜首后班主任毅然让他当了班长,于是陈恪之开始了他为期十二年的班长生涯。
覃松雪升了中班,也在幼儿园很出名了,不过这次不是以哭声,而是以欺负小朋友闻名。覃小王八蛋不是暴力分子,他在幼儿园只要没有人对他动手,他绝对不会挑事儿打架。
这小王八蛋喜欢在别的地方找事儿,长大一岁后越发有长进了。
例如有一天,覃松雪和小朋友A在幼儿园的小花坛边观察蜗牛。
覃松雪拿着一根小木棍戳了戳蜗牛旁边的鼻涕虫。
“覃松雪,这是什么啊?”小朋友A非常好奇,他没见过这玩意儿,一坨白白的,比蜗牛大多了,还没壳。
“你真笨,这是大蜗牛!”覃松雪一脸鄙视地看着小朋友A。
“你撮(骗)我嘞,它都没得壳壳!”小朋友A想到刚刚老师上课时说蜗牛都是有壳的。
“你晓得个屁,蜗牛要换壳壳的,换了壳壳它就长大啦!”
“真的啊?”小朋友A将信将疑,怎么刚才老师没提这茬儿呢?
“我昨天晚上看《动物世界》,里面讲蜗牛都是要换壳壳的,换一次蜗牛就长大一次!你看这个这么大,它肯定是最后一次换壳壳啦。”其实覃松雪看的是蛇在蜕皮,为了显得他比别的小朋友有文化,就把蛇换成了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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