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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所谓的正道上。所以他说什么,我一定得反着来,故意气他。”
“后来不知道是谁,爷爷不肯告诉我是大房还是二房的人,一定要就我这个问题召开家庭会议,可能闹得比较凶,我爷爷来问我介不介意。我说我他妈求之不得。”
“我非常急切地需要一个平台,来表明自己那些所谓的态度,似乎我已经‘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了,所有人都是庸俗的,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支持我。”
“我们家的家庭会议非常隆重,由我爷爷来主持,小辈的女眷不参加,加起来一共三十几个人,坐了满满一屋子,跟拍电影似的。因为我们家的人很多都在部队和政界,全部集中在一起很不容易,家庭会议隔好几年才会开一次,所以说我那次非常兴师动众,虽然他们并不是针对我的。”
“不出我所料,大房、二房这边的人先发言,都是想让我回归所谓的正道,七嘴八舌地吵得我特别烦,但在他们没有说完之前我是不能插话的。变态、给易家丢脸、不尊敬长辈、艾滋病……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扣,真他妈恶心极了。”
“唯一让我意外的是我二伯,那时候他在我们家还不是地位最高的一个,下一任家主仍在和大房的竞争。他说愿意尊重我的意见,只要行事低调,不宣扬,安安静静地找个人过完一辈子,他不会反对,负面消息他会帮忙压下来。我爷爷没有说话,现在我才明白当时我爷爷应该是支持大伯的,可那时候我不懂,还觉得我大伯虚伪。如果他真的支持我,就不会放任我爸去找李庸,平时我爸要是做什么事,我大伯只要一句话,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我没蠢到当着面跟我大伯吵架,最基本的规矩我还没忘。后来到我说话,我对他们说,我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并没有妨碍任何人,我老老实实写字画画刻章,不争不抢,向来行事低调,从未在外面打着易家的名号做事,将来要分家业也不会拿走一分钱。现在就是和李庸简简单单地谈个恋爱,他妈的变成欺师灭祖了。我跟他在一起还没三年时间,就一定要逼着我们分开,男的和女的可以领证结婚步入什么几把殿堂,我和他住一起不要求那些狗屁祝福,我每天和他吃个饭,说个话,上个床都他妈幸福得要哭出来,我到底碍着谁了?”
“对,我就是觉得自己特有理……其实就是个傻逼。”
易修昀又叹口气,看着高丞曦,说:“那时候我真的比你和球球还要不懂事……昏了头了。”
这一大段易修昀并未在脑海中整理,说出来的顺序也很乱,高丞曦听得有点晕,但大意明白了。易修昀当年说出来的话,如今他看来是完全没错的。
大概是因为同龄而产生的共鸣?
易修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揉了揉他的头,无可奈何道:“是啊……这些话乍听之下没什么错误……可是你知道在那样的场景,我说出的话对我的亲人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
“我没有给任何一个人台阶下,包括一直在支持我的爷爷。大房、二房的那些人咬着我不放了,说了好多长篇大论,一个比一个有理……真他妈恶心人。最后我和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争论完毕后我又被关了禁闭。我爸说爷爷和大伯都对我很失望,我不屑一顾。”
“但是当我从禁闭室出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易修昀的出柜过程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和家里人闹翻,随即便被关了起来,只是没有遭到家长的毒打,这一点在当时的易修昀看来是十分不解的,只是不愿意去深入思考,探究他爸爸不予追究的深层次原因。
高丞曦问他:“你被放出来了之后出事了吗?”
“嗯,后来李庸死了,非常突然。”易修昀点头,回答道:“其实我只被关了几天,等大房那些人全部走了之后我爷爷就让我爸放我出来了,变成了在家软禁,做什么不限制我,就是不能出门。”
“对这个我根本无所谓,他们关我多久我该喜欢男人还是喜欢男人。我记得02年的时候天朝才认定同性恋不是精神病,当时我出柜还没到02年,所以大房那边的人没去找医生给我治,我算得上是走狗屎运了。”
“从第一次被关禁闭到软禁结束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还要稍微多一点,七十四天……我结束禁闭的原因是……我爷爷告诉我……李庸死了。”
“在我跟他分手的第七十一天,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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