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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诚不知许徽乃是上党这支部队的统帅,只以为她是个前锋,还是注定不会过来支援,不过是走个过场的前锋。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攻城又充满了干劲,认为有了这个大把柄之后,涅县被攻破不过是转瞬的事情。只见他命窦大挑选了百名嗓门大的士卒,在其中混了几个口舌伶俐地,站在城楼下较远,弓箭能射到,却很容易失了准头的地方,待天一亮就骂开了。
涅县的士卒经过几天疲劳的守城,早摸索出了一套应对的方式,虽然总结起来无非是“你攻过来我就死守,你叫阵我就当做没听见”,却也是百试百灵的老方法,局面才这般僵持不下。今天一见敌人摆出叫阵的模样,众人心道无非又是种种污言秽语,说他们没种啊,不是男人啊,连对阵的勇气都没有之类的,谁料对方竟言之凿凿,劝他们快快投降,说上党的援兵还有十来天才到,为首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耻笑上党许氏无人,需要一个姑娘家顶上之类的,不由让听闻此言的守城之人豁地色变。
若论这几日守城谁最疲累,怕是难以计算,但若问谁合眼时间最少,涅县县令关松定是头一份。他不仅要上城头督战,还得安抚百姓,剿灭趁乱放火,想要打劫的流氓懒汉。眼见三天已过,援军将至,敌人又不知在倒腾什么,未曾进攻,关松好不容易合了眼,小睡了一两个时辰,就被仆人匆匆唤醒,来到县衙一看,涅县中的大户郎主竟悉数聚集于此,官吏也能到的也到了大半。
赵涛一见关松来了,便怒气冲冲道:“老哥,这些人昏了脑袋,竟连敌人的话都听信,说是咱们的援兵十余天之后才会来!”
一听得赵涛故意这样说,关松立马知事情有变,待细细一问众人,听得他们七嘴八舌地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关松脸色一沉,怒斥道:“敌人危言耸听,竟连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也要伤害,实在是其心可诛!如此荒谬离谱的谣言,你们竟偏听偏信?该不会是舍不得在城外的产业、美丽的侍妾与奴婢,才这般来扰乱军心吧?”
他本就是聪明人,先前又收到了那么一封书信,知道援军到来的时间绝对不止那么久。两相联系,稍微想想,关松便反应过来——许徽这是声东击西,故意透露假消息给窦诚,就是要他们死死拖住窦诚的部队!
尽管心中叹息,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关松却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冰冷的视线在众人身上环顾,每落到一个人的身上,都会让那人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面对他的目光。毕竟关松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让存着一丝侥幸心理,盼望投降就能得到安宁的他们有些许的惭愧不说,也让他们略有些害怕,毕竟在这种时候,若是谁被扣上扰乱军心的帽子,手起刀落,就在关松一句话之中。
见大家低下头,关松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才略微放柔了声音,说:“敌人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就证明他们已经不行了,唯有不行,才会狗急跳墙,什么脏的臭的招数都试出来。咱们只要扛过几天,就是咱们的胜利,妄想投降的,或者与城外投降之人混合的,谁能落得好去?太原窦氏的名声,可比弘农、河内的那一家子好不了多少,听说梁奎去下属家做客之时,见对方女儿貌美,就将那女儿当众玷辱了不说,还出言索要。见对方虽满口答应,两夫妇却对嫡女做妾露出一丝心痛之意,她就命人按住那人,将他的妻子也一并当场收了?”
他说得这一桩事就发生在去年,乃是梁奎做下的无数恶事中比较平常的一见,只不过家破人亡得换做河内寒族出身的官员,才传得比较广,此时说出来,也更容易让官吏们比较感同身受罢了。
果然,一听得关松此言,在场大部分人都变了脸色,毕竟窦开色中饿鬼之名实在传得太广,而男人嘛,不到生死关头,需要真正抉择的时候,谁都不愿做个绿头龟——哪怕侥幸保住了性命又如何?这一辈子能抬得起头来?不得不说,在名声这一方面,许泽比窦开那是好太多太多,无形就给人一种安全感。
好容易打发走了这些人,连刘阁也离开,就剩赵涛与关松两人,赵涛这才擦擦额头的汗珠,小声道:“还是关老哥你厉害,我一听那群王八羔子喊阵,就知道不对,偏生嘴笨舌拙,就怕自己说漏了嘴,只能装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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