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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只赏赐了一两银子,那也是皇恩浩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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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谢陛下隆恩。”
慧静法师双手合十,谢过天子大恩,继而沉吟道:“不知陛下可否提一副字,叫匠人刻成匾额,挂在鄙寺山门处。
朱厚照愣了一愣,旋即道:“朕准了。”
很多人对天子都有误解,因为他尚武的缘故,不少人认为天子只是粗通文墨。
事实上,早在朱厚照还在做太子时,就被无数大儒教授经义文章。虽说太子不喜读书,但被这么一帮人围着想不看进去东西都难。
如果给朱厚照一个相对客观公正的评价的话,他的学识水平应该略高于秀才,接近于举人。
其实朱厚照的天资十分聪颖,如果稍稍努力一些,也会是个颇有学识的雄主。
慧静主持使了个眼色,便有僧人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送到天子面前。
朱厚照也不拖拉,挽起袖子便挥毫赐字。
正德皇帝的字很工整有力,写出的‘灵隐寺’三字浑然一体。加之天子这个光环加持,让人看到字不禁觉得有一股浩然之气萦绕。
又是一番场面上的礼节,朱厚照终于结束了灵隐拜佛。
在一应侍臣的簇拥下,天子上了銮驾,返回杭州府。
......
......
谢慎一直认为,正德皇帝去灵隐寺拜佛不光是仰慕这座千年古刹那么简单。
但他又说不出缘由。直到皇帝在銮驾上亲口对他说想要重新清丈灵隐寺的土地时,谢慎才恍然大悟。
谁说正德皇帝愚痴来着,人家明明是洞若观火啊。
自打谢慎新政实施以来,各种弊端一一呈现。
正德皇帝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便说这寺院名下的土地就是一笔糊涂账。
皇家钦赐的田地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怎么可能寺院名下的都是钦赐田地?
很多时候,朝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这些寺院竟然得寸进尺,各种挑新政的不是。
这让正德皇帝忍无可忍,决定拿几家大的寺院开刀。
其中便有这灵隐寺。
灵隐寺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是杭州第一名寺。
其香火之盛,在大明两京十三省无出其右者。
比起灵隐寺,另一座千年古刹潭柘寺的香火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潭柘寺更多是由皇家或者皇家的附庸——太监捐赠香火钱,而灵隐寺则是由杭州乃至整个浙省大豪商供奉。
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家还真的没有这些富商有钱。
如果灵隐寺仅限于此得些豪商的香火钱过小日子也就罢了,偏偏其名下的土地还越来越多。
当地的官府管也不敢管,只得这么混着。
朱厚照此番南巡第一站之所以来杭州,便是想要治一治这股歪风邪气。
“陛下英明!”
谢慎由衷的对天子称赞道。
“臣感激涕零,臣替杭州的百姓感谢陛下!”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先生谢朕做什么?朕是天子,若是连朕都不去管这事,还有谁会去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它在大明开寺建院,普渡佛法,就要遵守大明的律法。朕就是要让他们明白,缴纳粮税是他们的份内之事。”
谢慎心中不由得感慨,天子终于长大了啊。
不得不说,这个慧静法师真的是作死。
身为一寺主持,竟然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在天子驾临的节骨眼上,竟然搞什么抽签许愿,解签谄媚的事情。
若是他装装穷,哭哭诉或许还能有个好结果。
“这件事先生便不需要操心了。朕自会教训他们一番。”
朱厚照一边揉着手掌一边道:“不说这些了,那新军先生征募的如何了?”
提起此事,谢慎就是一肚子的火啊。
杭州一府二县自不必说,统共也没有征募到多少人。他又命四名千户到邻近村子去征募,结果也只比杭州府内的情况稍好,征募到了一千余人。
等于偌大个杭州府一共只征募到了不到两千人,这可比谢慎的预期五千人差了太多。
“陛下,新军征募一事恐怕不容乐观啊。”
谢慎如实奏禀道。
“先生且说说看。”
谢慎叹了一声道:“臣还是低估了江南百姓的乡土情结。”
新军与传统卫所官兵的一大区别就在于卫所官兵只驻扎在当地。便说这浙省卫所官兵,最多接受临时调遣,抗抗倭寇,绝不可能像募兵那样随意调遣。
而谢慎创立的这新军,显然更为职业化,训练过后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接受调遣。
江南百姓大多有着浓重的乡土、宗族情结。让他们时刻准备着背井离乡,确实不太容易让人接受。
“这就有些难了。”
朱厚照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些都是朕的子民,朕能够理解他们的顾虑。”
稍顿了顿,朱厚照接道:“或者有没有什么两全之策,比如可以让新军就近驻扎训练?”
谢慎连忙道:“万万不可啊。这样一来,新军与卫所官兵又有什么区别?”
谢慎要创立的就是一只钢铁意志的军队,要是又以卫所官兵卫模板,那战斗力一定高不到哪里去。
殊不知几十年后,嘉靖朝倭寇大爆发时,几千人的卫所官兵被几百名倭寇甚至几十名倭寇追着跑。这样战斗力的军队要来何用?
“为今之计,也只有多从其余府县招募新军,将其合至一处训练了。”
这自然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府能招募一千多人,一省也能有万把人了。整个江南招募到三五万人还是勉强可以的。
这样至少可以组建一支完整的军队,按照计划进行训练。
“有什么需要朕做的,先生只管言明。朕一定会帮先生扫清障碍。”
朱厚照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新军操练出来是什么样子,对于谢慎的所求自然是一概应允。
便在这时,天子的銮驾忽然停了下来。
意气风发的朱厚照差点一个跟头栽倒下去。
被谢慎扶起的朱厚照直是愠怒不已,掀开帘子质问道:“发生什么了?”
“回禀陛下,宁王,宁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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