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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姬从里间追出来道:“年夜饭还没吃完呢,就不能等明天早上再去吗?”
皇甫嵩道:“军中最重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等到明天,说不定又会有别的事情,还是连夜出发的好,正好可以练兵。”蔡邕也瞪了女儿一眼道:“男人做事,你不要多话,管好内宅就好了。”蔡文姬只好委委屈屈的又回里间去了。
秋明对皇甫嵩道:“学生此去嵩山不知要多少时间,邓州城里的防备就要拜托老师了。”
皇甫嵩道:“你只管去,这边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几个老头子吧。”项龙郑玄也笑呵呵地出声附和,秋明一想,既然有乐进徐盛在此,再随便发动些民壮守城,邓州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于是放下心来。
铁甲骑兵都是邓州本地子弟,自然也都要回家过年的,可是当魏延派出信使时,除了十几个人实在通知不到外,所有的骑兵都马上放下手中的杯箸,穿上军装告别了家人,飞快地赶来城外校场集合。
魏延默不作声地清点着人数,对他来说,黄忠既是良师也是良友,同时隐约间还在扮演着父亲的角色,现在陡然听到黄忠重伤几死,如何不怒?他虽然沉默不语,可是每个人都看得出此刻的魏延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没有人敢去刺激他一下,队列中寂静得可怕。
秋明站在校场门口,对几名谋士道:“郭奉孝和居无咎都是身子虚弱,这样的急行军不适合你们,还是让陈公台跟我去吧。不过我们的兵力严重不足,无咎明天要赶紧联系庸人的佣兵团,让他们出兵助战,费用他们说多少就多少吧。”居孔连忙答应了。
郭嘉还没说话,远远地看到一群骑士往这边跑过来,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似乎人数还很不少。秋明马上要下令戒备,一名骑士高叫道:“县丞不要误会,我是上庸申耽,听说你要去征剿匪盗,我愿统上庸勇士为军前部。”另一人也叫道:“申义举不可独自邀功,我下庸金旋也绝对不甘人后。”
虽然这两个家伙带的也才三四十人,可是这样的大年夜能够冒着寒风前来助军,这份情谊可是非同小可,秋明也是衷心地表示了感谢。申耽金旋两人大喜,心想这回结好秋明果然是正确的,不说今后佣兵团能发展成什么样吧,至少可以大大沾上邓州秋市的光了。
当邓州钟楼敲响新年的钟声,城内爆竹声大作,秋明也已经做好了简短的战前动员,正要开拔,蛮人祝平和倭人建御名方不知从哪听到了消息,本来还想观望一下,再一打听,庸人的几个头领早已跟上去了,他们顿时捶胸顿足,立刻也带队追出城来,生怕被秋明记恨,日后少了许多的好处。
秋明此刻心情不佳,见他们来得比庸人晚了许多,也懒得和他们多说,只叫陈宫去笼络他们。在低沉的号角声中,铁甲骑兵如洪流一般冲出校场,缓慢而坚定地向东北方向驰去。
祝融还是第一次看见骑兵发动的场景,虽然只是几百兵默不作声的行军,可是声势似乎却比几千蛮人呐喊冲锋还要来得浩大。她好奇地问:“既然是去清剿贼军,为什么还这么慢吞吞的?难道不怕贼人跑了么?”
秋明看了她一眼:“此去嵩山好几百里,若是不体恤驱驰,只怕还没跑到马匹就全部累死了。那些贼寇是有寨子在山上的,若是弃寨而逃就成了流寇,无根之水随便晃荡两下就要干涸了,何足为惧?”
祝融歪着脑袋道:“什么体恤驱驰,什么无根之水,你们汉人说话总是弯弯绕绕的,听不懂。”她看了看前面的典韦和鲍出:“那两条大汉好厉害啊,小伙计,你打得过他们吗?”
在这样漆黑的深夜里,祝融满身的红装好象火把一样鲜艳夺目,让秋明的心境似乎也明亮了一些。他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道:“打不过,不过我有法术,可以念紧箍咒让他们头疼不止满地打滚。你要不要也试一下呢?”
祝融吓了一跳,在她们部族里也有一些傩神巫师,专行降头术疗人或者害人,不过那些人都是满身刺青打扮古怪,哪象秋明这么平淡无奇的?她皱了皱鼻子道:“不信,你又骗人,汉人没一个好东西。”
秋明哈哈一笑:“我的外号是一树梨花压海棠,诚实可靠小郎君,绝非浪得虚名,等以后你就知道我是多么的老实厚道了。”祝融冲他做了个鬼脸,直接扭过头去了。
路过宛城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接到警报的秦颉和文聘纷纷从家里赶到城头,一个个都是宿醉未醒的样子。秦颉脸色铁青地道:“怎么回事?你家夫人不是说他们不来了吗?怎么大年初一还要来闹事?”文聘没有应声,只是催促着守城兵卒赶紧拉起吊桥做好防御。
鲍出是知道前一段魏延天天过来耀武扬威的,笑道:“今天我们人这么多,要不要也去宛城堵一堵,让他们大年初一出不了门,多丧气。”
魏延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秋明却道:“黄汉升重伤未醒,而且说不定那群嵩山寇会找到寺院里来,我们要加紧赶路,不要耽搁了。”鲍出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穿方城,过鲁山,快到汝州时,从邓州庸招募的一千佣兵也在廖化带领下追了上来。有这么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经过,汝州守将本来已经率军出来拦截了,忽然闻报这支小军队就是斩杀了本城豪杰游坦和林威的,顿时吓得冷汗直冒,立刻又把部队拉回城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在登封休整了半天,秋明的部队开始进入太室山。去年秋明回洛阳时,曾经远远地看过嵩山,当时只觉得雄奇高伟,如今进入山中,方知此山果然不愧为嵩高惟岳、峻极于天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