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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是这般没有安全感,虽然贾南风一直在心中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局外人,但是不能否认,她已经对这个世界的很多人产生了依赖,再也不能如刚来是那般,躺在郭氏怀中冷眼看世界了,以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只因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变成了局中人。
贾南风忽然间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惧,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贾南风遇到恐惧的应急反应便是逃避,为了不让自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贾南风决定出去透透气。
门口势必有守夜的小宫女,这点儿常识贾南风还是有的。于是她光着脚下地,蹑手蹑脚的走至屏风处,屏气凝神悄悄穿起自己的衣裙,抬头看了一眼那件白狐披风,想想今日一众小姐的打扮,觉得翠娘确实是给自己穿的多了点,然后又考虑到下面的行动,便毫不犹豫的将这件披风弃在这里,一只手拎起两双鞋子,弓着腰,猫着头,踮着脚尖,轻声慢步移至窗下,伸出小手,一指一指的将窗户慢慢掀开,然后从旁边悄声挪来一张小几,踩在小几上,迈过了窗台子,向外跳去。毕竟是天凉了,夜里的地面更是冻得发硬,这一跳,还真是震得贾南风的脚一阵酥麻。贾南风把自己蜷成一小团,生怕这一跳动静太大,惊动了守夜的小宫女,窝了许久,也不见有动静,还真是命好,遇到了一个偷懒的小宫女。贾南风利索的将鞋子穿上,脚步大而轻的向外慢慢走去。
注意力转移法还真是解决灰暗情绪的好法子,贾南风这么一折腾,还真把刚才一肚子的愁云惨淡给折腾没了,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皇宫太大,贾南风太路痴。于是,她迷路了……
有一得必有一失,贾姑娘的自我修复系统自动启动,她开始了自我修复安慰。边自我安慰,边用眼睛急切的搜寻着,想要找到蛛丝马迹熟悉的物事儿,搜寻了半圈子,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些看上去很眼熟的菊花,于是她沿着菊花一路寻去,熟悉的地方终于出现了!只可惜,这处熟悉的地方不是寝宫而是御花园。
贾南风顿感失望至极,想要转身离去,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
“嬷嬷这是何必?并无人要嬷嬷这般做?”这个声音贾南风是认得的,三分温润,三分庄严,三分凛冽,还有一丝慵懒,正是当今的皇上司马炎。
“陛下说笑了,这宫中最看重的便是规矩,老奴如何能坏了这规矩?”说话的正是白日里教大家行走礼仪的那个宫嬷嬷。
贾南风绕至花坛边上,悄悄露出半个小脑袋,只见在清冷的月光下站着一人,跪着一人,站着的人只留了个背影给贾南风,身姿清癯却威严不减,正是司马炎。跪着的人腰肢笔挺,面容平和,虽是跪姿,却半分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反倒是端得一副让人不敢小瞧的做派。不是宫嬷嬷又是谁?
确定了是这二人,贾南风心中直呼糟糕,看到了不该看见的,听见了不该听见的,这是犯了死罪啊!罪名叫做“你知道的太多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贾南风心中暗暗埋怨自己这是在作死啊!好在二人还未发现自己,贾南风却是一步都不敢动了,尽量蜷缩身子,减少存在感!
“嬷嬷的脾性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既然嬷嬷执意要长跪自罚,孤也不好勉强了!依着嬷嬷的本事,让嬷嬷调教一些黄毛丫头,确实是大才小用了!”司马炎这话说的很是恳切。
嬷嬷微微一笑,也坦率答道:“老奴既非大才,何来小用之说?只是老奴瞅着这些小姐们的规矩都是极好的,老奴怕是没有什么可多教的了?”
司马炎恍然的长叹了一声,道:“既然嬷嬷说规矩是极好的,那想必是没得挑剔的了,只是这宫中,有些规矩,还是与外头不同的,嬷嬷只需提点她们一二便可。”
“这是老奴的本分。”嬷嬷垂头施了一礼。
司马炎虚扶了一把嬷嬷,便不再多说,转身走了。
嬷嬷望着司马炎离开的背影,心中千回百转,祖孙三代筹谋曹家的皇位,终是在他手底下得了手,不一般处自是不必说。想当初,司马昭还是晋王的时候,属意的是幼子司马攸。可后来却将晋王位传给了司马炎,难道只是单纯的立长不立幼?刚刚把晋王位传给司马炎,司马昭便中风猝死了,难道也仅仅是巧合?晋朝建国,司马炎分了诸多王,却纷纷指派去了外京,独留齐王司马攸一人在内京,难道真是因为一母同胞兄弟恭维?
人心最是难揣测的,嬷嬷行走宫中多年,终是练成了揣摩人心的法子,可这司马家人的心,任她在修炼三十年,也是揣摩不透的。
嬷嬷把自己的人生修炼的精髓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所有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肯相信。人心最是难揣摩的,要靠守规矩才能活下去。嬷嬷能存活至今,靠得不是揣摩人心,而是守着自己的规矩,可这套规矩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一如没有人能猜透的司马家人的心。
皇上特意把嬷嬷从这深宫里请出来教规矩,确实是大材小用了,只因皇上真心想让嬷嬷教的并不是简单地行走礼仪,而是嬷嬷存活的规矩。满京都有头脸的小姐们全都到齐了,将来的后宫之人,难保不出自其中,早些学规矩是好的。只是这规矩该教给谁,司马炎不愿说,嬷嬷也不愿去猜,两人打起了太极。
“贾府小姐是在花坛子后边睡着了么?仔细受了凉气。”嬷嬷温和的声音传来,贾南风只觉得“嗖”的一下,一股凉气从后背穿起,然后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