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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那行,弟弟我先走一步。”司空远话音落地,纵身而去。
留在原地的司空昊脸上的那抹阴云却是越来越深重,按药效来说,昨天开始谢家那丫头的情蛊就该发作了才对,可为何自己见了三次觉得那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变,尤其是那一双亮晶晶的澄澈眸子,哪里有哪怕一丁点的迷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谢玉一行人回到了府里,跟着的护卫心有余悸,春芽和绿柳根本还未从刚才的惊吓里回过神来。
而谢玉,一回到竹园就关了房门,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这一呆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门外急的团团转的青霜直到看见自家主子进了院门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算找到了位置,急急忙忙迎了上去,唤了一声“主子!”
“玉儿呢?”江溯流自然是听了消息急急赶回来的,此刻瞧见青霜都是一副热锅上蚂蚁的样子只以为那丫头出了什么事,语气陡然一变。
“世子妃在屋子里头,奴婢瞧见她脸色很不好,偏偏不让任何人进去,连白雪都给赶了出来。”
“吱吱”“吱吱”他脚边地上的小狐狸抬起小脑袋,十分应景的叫唤了两声,似乎在验证她所言不虚。
“嗯。去准备晚膳,我进去看看。”江溯流吩咐完,修长的双腿已经迈开大步到了门边。
“玉儿···”他温声唤了一句,屋子里没动静。
“玉儿,是我。”他接着唤了一声,这才听见门里面有了响动,谢玉开了门,整个人已经第一时间扑到了他怀里。
江溯流安抚的拍了她两下,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进了屋子。
“已经没事了。”感觉到她微微耸动的肩膀,江溯流伸手扶了她的肩膀,这才发现,怀里的小丫头脸上带着泪痕,一双平日亮闪闪的大眼睛里神采暗淡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是让人心疼的很。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将她重新揽在怀里,江溯流一阵自责,一只手伸到她面颊,触到那湿润的一片,心里似乎已经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谢玉依在他怀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这样杀机四伏,似乎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感觉她今天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想象的还是太小儿科了。
真正的争斗便是这样的,充满了阴谋诡谲和你死我活。她陷入了争斗的漩涡,已经如深入泥沼一般无力回天,这样的生活,和她想象中无忧无虑的快乐和简单相差甚远。
江溯流心里此刻也满是懊悔和疼惜,她料到了荣阳公主会对付玉儿,这才早早安排了几十隐卫护在她左右,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那边要除去丫头的决心,想到这,一双眸子里已经是一片坚定,暗暗下了决心。
“我是不是很没用?”谢玉趴在他怀里,无声的抽泣了一会,才抬起头来,声音怯怯的说道:“要是我能够保护自己的话,就不会连累你的护卫了。”
“玉儿。”江溯流出声截住了她要说的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要想太多,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嗯。”谢玉抬眼看他,触到他眼底一片抚慰之意,突然才想到他从小便是在这般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挺了过来,心里更是五味陈杂了起来。
他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需要一起面对的还很多,而这条路上,残忍的争斗似乎无法避免,如果连自己也一直给他泄气,一直质疑他,厌倦这样的生活,他心里怕是会更不好受吧。
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和荣阳公主原本就注定了你死我活的争斗,正如朝堂上皇上和外戚一派必须有一方彻底垮台一样。
这个世界上,物竞天择的道理永远适用,所以,自己必须紧紧地站在他身边,和他风雨同舟才是,而不是永远做他怀里的小女人,需要他保护的花朵,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小孩子。
她是平西王世子妃,以后要和他一同撑起并且守护起这个家的人,她需要一直这样来提醒自己才对。
“嗯。吃饭。”她似乎又瞬间想通了一般,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江溯流被她这又突然转变的神色弄的有些反应迟钝了,不过,看着她一副神色清明的样子到底可以放下心了,牵了她的手,两人一道用了晚膳。
不同于最开始的几次,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吃饭的时候已经自觉地坐在了他右手边最近的位置,一抬眼就可以看见他清俊的眉眼,这种感觉会让她觉得十分温馨。
“溯流,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床榻间,埋头在江溯流胸膛前的谢玉看了他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你知道?”江溯流看她一眼,只以为凌怀玉已经告诉了她。
“什么?”谢玉反问了一声,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自两人用完膳上了榻,他的眉头一直是微微蹙着的,自己才会有此一问。
“情蛊的事。”江溯流淡淡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四叔告诉你了。”
“情蛊?”
“青碧给你下的蚀骨欢并非普通的蚀骨欢,只是一味引药而已,更重要的是它所牵引的情蛊。”江溯流伸手将她仰起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膛上,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好好给她解说清楚才是,那三皇子是个阴狠毒辣的。若是再碰上,丫头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情蛊?在我身上?”谢玉又是一惊,再才抬起头来睁着眼睛看她,眼神里不敢置信加上浓浓的疑惑惊惧。
“没有。因为你身子原因,情蛊未能被牵引出来,已经没事了。只是,这情蛊应该是三皇子所下,所以你以后见到他,最好还是避而远之,不要让他有机会同你接近。”江溯流看着她语气认真地嘱咐完,瞧见她亮闪闪的眼睛眨啊眨啊,似乎根本没弄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继续缓缓道:“若是情蛊成功牵引了,那么你此刻已经成了被他操控了心智的傀儡,所以,以后一定离那个三皇子远一点。”
“啊?”玉这下是真的被惊到,不曾想过这世间还真有这样能控制人心神的蛊毒,她认真的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又听到江溯流跟着又加了一句:“还有,以后离那个四皇子也远一点。”
“啊?这又是为什么?”谢玉真的不懂了,看着他说的也十分认真:“我觉得司空远人挺好的,况且,他已经帮了我好几次了,就连梅妃娘娘也帮过我。今天要是没有他,你指不定就真的见不着我了。”
“······”
江溯流没想到他这样一句叮咛会引起她这样大的反应和这样一番长篇大论,一时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虽说他护了丫头几次,他心里很是感激不错。可一码归一码,他感激不代表他就可以肖想他的丫头。
从刚开始的听墙角,到后来的偷偷尾随,再到现在动上了手脚,司空远成功挤掉了凌怀玉和苏家二公子,被他列为了头号警惕对象。
看着丫头用下巴抵在他胸膛上,一脸郑重的说着维护司空远的话,他心里已经是一阵醋意大发,一只冰凉凉的手掌已经从她半敞的衣襟里滑了进去,一把捏住那一团绵软在手掌里揉弄了两下。
“啊。”谢玉被狠狠冰了一下,已经直接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只小虾米,却又被自己猝不及防的一声尖叫闹了一个大红脸,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诺诺的小声说了一句:“你好坏呐。”
“嗯?”江溯流被她这样一番小女儿家的娇态逗乐,低低笑了一声,已经瞬间起身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微微暗哑的嗓音已经响在她耳边:“还有更坏的!”
话音落地,一只手已经在下面使起坏来,谢玉又是“啊”的叫了一声,红云爬了满脸,怔怔的羞答答的看着他,满满的春意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又笑又闹的折腾了半宿,等第二日两人睁开眼又是一个大中午。
谢玉像被人抽了筋一般的倚在江溯流的身上,江溯流好脾气的给她穿衣裳,不时地亲亲小脸,捏捏小手,两人玩的浑然忘我,显然已经将时辰神马的统统抛在了脑后。
“小姐,小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急地拍门声,绿柳的声音透过木门清晰地都传到了内室。
这两人对看一眼,已经极快的整理好了衣裳下了榻。
“火急火燎的,怎么了?”谢玉开了门,绿柳已经急的一脸是汗。
“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你别急,到底怎么了?”看见她这般一脸慌张,谢玉第一反应是将军府里出了事,心里也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是四老爷,四老爷被关进刑部大牢里去了。”绿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下子将话说了个清楚。
“什么?四叔?到底怎么回事?”谢玉一时间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不过一夜工夫,小四叔会发生些什么事?
“小姐!”绿柳急的哭出了声,“是那些女的,昨天来养颜堂闹事的那些女的,统统都死了。听说都是被人用针线缝了嘴巴,七窍流血,一夜之间十二个人全都没了。他们家里人一口咬定是四老爷所为,刑部大人们一早就将四老爷抓进牢里去了。”
绿柳话音落地,一脸怔怔的看着谢玉,脸色十分古怪惊惧,而谢玉看着她,也是一脸说不出的呆愣。
被人缝了嘴巴?这不是自己昨天在养颜堂门口的说辞么,这么巧,那些人竟然都这样没了?
她张口结舌的看着绿柳,突然觉得背上冒起了一阵冷汗,那种感觉十分诡异阴森,好像有一只来自地狱的无形大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脊背,将她整个人吊在空中。
“玉儿。”江溯流提高嗓音含了一句,将谢玉一把拉进了自己怀里,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紧紧绷直的脊背,“别怕,有我呢,事情有蹊跷,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丫头昨天在养颜堂门口的事情自然已经有人告诉了他,他原本也不过一笑置之,如何能想到一夜过去会发生这样一遭,看她刚才神色游离的样子,一定是自个把自个给吓住了。
在江溯流手掌的安抚下,谢玉终于有些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绿柳,又是开口问道:“府里其他人呢?知道消息么?”
“其他人都没事。听说只是四老爷被抓了去。然后,养颜堂已经被刑部贴了封条了。”绿柳说道最后一句,语气变的极为弱小,连眼睛也不敢看向谢玉,养颜堂可都是小姐的心血呀,如今弄成这样危机重重,小姐可不得伤心死了。
“其他人没事就好。”谢玉长长松了一口气,看向江溯流:“养颜堂也先不用理会,眼下弄清四叔是怎么回事才是最重要的,咱们还是得赶快去到刑部大牢才行。”
“嗯。别担心。”江溯流应了一声,两人已经相携着出了门,坐了马车一路不敢停歇的到了刑部大牢里。
凌怀玉一脸黑云的呆在牢房里,一看见谢玉跟着江溯流两人一起来,就是一阵气血逆流,隔着牢门狠狠地在谢玉额头戳了一下:“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一天净能给我惹是生非,这才半天时间,就让我就从救死扶伤的凌御医变成了拆骨扒皮的吃人恶魔,你这嘴皮子可真是越磨越厉害了,啊?”
“四叔,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吓一吓她们嘛!”谢玉抱着被戳的疼了的额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牢门里怒火冲天的凌怀玉,正委屈的辩解着已经被江溯流拥到了怀里。
轻轻给她揉了揉额头,江溯流这才抬眼看向了凌怀玉:“四叔多担待,这玉儿也不是故意抹黑你名声的,哪能想到会有人利用了这一番说辞。”
“哼,从小到大,竟给我惹祸,守着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凌怀玉余怒未消,在牢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又抬眼看了出来,“这下倒好,三两句话把你四叔给送到牢里来了。”
“四叔,你别着急啊,我和溯流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从江溯流怀里怯怯的探出了一个脑袋,谢玉看着他,十分好心的安慰着。
“哼。”凌怀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谢玉只好又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向了江溯流,后者接收到她求救的眼神,看着凌怀玉,已经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这桩案子是哪一位负责?”
“学士府的二公子,苏文生。”凌怀玉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瞄了谢玉一眼,发现这两人对这名字都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一时间微微有些愕然。
“苏文生?”谢玉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怎么是他?”
“苏二公子是本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刑部侍郎,可办案十分严谨周正,交给他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江溯流十分好心的帮她答疑解惑了。
不过,这丫头追在人家后面那么久,连人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也着实是太过神经大条了些。
“可是,那他怎么什么也不查就把你给逮到牢里面来了?”谢玉十分疑惑,按照规矩,最起码应该是论了罪,判了刑才能让人服刑吧?这因为她几句话就把人给捉进牢里来不是太奇怪了么?
“查。怎么不查,只是被你这丫头连累的,四叔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头号嫌犯,不抓我抓谁?”凌怀玉已经被她气的没了脾气,说话的语气也是破罐子破摔起来。
“四叔!我知道错了啊,我以后一定不胡言乱语了,我这就出去给你澄清,让苏公子放你出来。”谢玉一阵急躁,拉着江溯流就要往门外走去。
“玉儿,稍安勿躁。”江溯流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下你再澄清也是无济于事,一夜没了十二个人,百姓肯定是群情激奋,再加上有心人存心渲染,四叔现在出去并没有好处,相反,呆在牢里还能暂时清静一点。”
“啊?”谢玉抬眼看他,似乎是要从他这话里面确认一下可能性,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这么个理,可这身后人到底是为何如此?
为了养颜堂么?可这手段也未免太过狠辣了些?那个苏文生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有没有办法尽快的还四叔清白?
哎,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十分忧伤,再抬眼看了一下牢门里始终瞪着她的凌怀玉,一时间竟也是有点毫无办法,只能干等着的感觉。
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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