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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此时却生起气来,出言指责太后。
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布诺的神情却是一副不给交待不罢休的样子。
对于这个布诺,阴沁从未小看过。他来凤景国后一系列的做法,都让人不解。
太后早已气得胸闷气短,她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撑着椅子。想说话,却张不开嘴。让一旁的柳心絮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国主误会了。太后见大殿下一表人才,想着公主与之能般配。可是公主有眼不识泰山,辜负了殿下与国主的一番心意。北定国除了公主貌美,还有佳人如画。不如,本宫不日再为殿下寻一佳人可好?保证让殿下满意。”
柳心絮站起来,一副端庄贤惠的样子。说起来话有条不紊,俨然国母之像。
“你们当真以为本殿是白痴吗?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把本殿和凤景国可有放在眼里?本殿就看中了湘惜公主,就算有再美貌的人,身份岂有公主尊贵!”
拉易也不依了。
这个局面已经不在控制范围。羽夜凌冷冷的看着挑起事端的太后,不动声色的将湘惜护在身后。此时所有的事,已与他无关。他只要保护好湘惜就行!
“本宫知道殿下心仪何人,殿下若是信本宫一回,本宫自然不会让殿下失望。”柳心絮并没有被拉易吓住,反而很镇定,似乎真的知道拉易心仪何人。
拉易皱了皱眉,不可置信的问道:“当真?”
“当真。”见他有所动摇,柳心絮轻轻一笑,点头应承。
“很好,若皇后能让本殿满意,今日之事,本殿就不再追究。若是皇后让本殿失望了,那不好意思。本殿就算倾国而出,也要讨回个公道!”
拉易说这话的时候,阴沁注意到布诺并没有什么表示。也就可以证明,这个国主对大殿下确实是宠爱有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以出兵为挟。
不过,柳心絮口中的佳人,会是谁?
在柳心絮的条件下,总算是平息了这场会将一触即发的动乱。太后被羽夜凌气得毫无精神,在柳心絮的搀扶下先回慈静宫,先由皇上和贵妃主持大局。这件事,除了阴沁不动声色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林舒雅。今天,她似乎很安分。她的手上还戴着那只凤血玉镯!
宫廷乐师在皇帝的授意下继续奏乐,舞姬们依旧翩翩起舞。亲王世子们继续作乐,似乎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
羽夜凌将湘惜带到他们所坐的一边,宫女立刻端上椅子摆在阴沁的旁边,湘惜见阴沁时,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后朝她点点头。
“王嫂!”
这一声‘王嫂’叫得阴沁的脸都红了。她转过头瞪了一眼羽夜凌,哪知这人竟冲她抛了个媚眼,然后歪坐在椅子上,喝着杯中酒。隐约可见他脸上的笑意。
见他俩人这般模样,湘惜吃吃一笑,一扫之前的不快。隔着面纱,阴沁也能隐约可见这个女子是有着沉鱼落雁之姿。
“湘惜是第一个人这般叫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羽夜凌疼爱的妹妹,她自然也要疼爱。况且这女子模样还小,若是放在现代,只还是个受家人疼爱保护的孩子。
湘惜瞅了一眼羽夜凌,靠近阴沁小声说:“王嫂是哥哥的妻子,我不这么叫怎么叫?不过湘惜到是好奇,王嫂怎么受得了哥哥的脾气?”
阴沁木然,随后捂嘴轻笑,原来在湘惜的眼里,羽夜凌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也不能说他脾气不好,只是给人的感觉怪怪的罢了。
羽夜凌侧过头,瞪了一眼湘惜,哪知这小妮子竟然挑了一下眉,还轻哼了一声。完全没将羽夜凌看在眼里。这个疼爱妹妹的哥哥也只能作罢。
“他的脾气还好。”阴沁难得在湘惜面前没有说羽夜凌的不是,若是说起脾气好坏恐怕她更胜一筹。
湘惜此时像个孩子,眼神暧昧的看着阴沁,不时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直到阴沁被她盯的不好意思。羽夜凌虽然没有看她们在干嘛,但是听到阴沁说他还好的时候,他的心里喜滋滋的。
“哥哥能娶得王嫂这样的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哥哥可要好好对待呀!”湘惜一副大人样子,逗得阴沁笑了起来。
羽夜凌侧过头,并没有生气,而是拉过阴沁的手,深情款款道:“这还用你说吗?本王自当是会好好对待沁儿的。”
阴沁被他突然拉住,心跳加快。她用力抽出手,哪知这人根本不给她机会。
“放开,湘惜在呢。”
“湘惜不在的时候,也不见你给我拉。”羽夜凌此时就像个无赖,惹得阴沁没由来的心乱。
“咯咯咯……”湘惜见他们俩这样,捂着嘴笑了起来。
阴沁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妖孽,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掌,他才放开了。
突然,湘惜收起了笑容,好奇的问道:“王嫂未曾见过我,不好奇我的容貌吗?哥哥告诉王嫂我的身世吗?”
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只是阴沁不喜欢勉强别人说,她一般只听当事人主动说起,却不问。
“湘惜若是想让我看,自会让我看。不过我猜湘惜一定是个美丽的小姑娘。有些事情,等湘惜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我不喜强求!”
对这个女孩儿,就如同对南宫汐如一样,阴沁心里是喜欢的。不管是谁,只要一眼,她便知道喜是不喜。
湘惜的眼神却黯淡下来,喃喃道:“我是慧妃的女儿,当年母妃被太后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那时我就被送到祈天庙里,除了端阳节,我不能进宫。”
阴沁听着,又是太后。那个老巫婆到底还做了些什么事?若是没有猜错,羽夜凌的生母贤妃之死,也可能与太后有关。
后宫的杀戮,远比想像中的可怕。或是为了争宠,或是为了子嗣,这些存活下来的人手上,不知染上了多少人的血。
“为何是在端阳节这天?”
“因为慧妃是在这天死的。太后并不是想让湘惜进宫一聚,而是想让她在慧妃的忌日这天与众同乐,不能在这天为慧妃祈福。”
羽夜凌冷冷的说着,语气平静,但阴沁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恨极了太后。也难怪他对太后不敬。
太后果然是个狠毒的人,竟然做得出如此绝情之事。
“你为何不将湘惜带回来?”以他现在的实力与势力,想要恢复湘惜的正统身份和建座公主府绝不在话下,他如此疼爱湘惜,又怎么舍得让她在庙里度过?
“母妃去世后,慧妃待我如亲生。我当湘惜如亲妹妹一样,自然想将她带回京城。可是她不愿意!”说到这里的时候,羽夜凌心疼的看了一眼神情忧伤的湘惜。
阴沁拉过她的手放在手中,传给她温暖。难怪羽夜凌待她不一般。
湘惜仰头淡淡一笑,“哥哥待我很好。我觉得住庙里比在皇宫京城要安稳得多,那里没有纷争,没有烦恼。我在母妃忌日这天不能为她祈福,那我就用其他时间日日与她抄经念佛。”
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的话,阴沁的心头没由来的涌上一股酸楚。难得她一片孝心,也难为了她。握着她的手,力道不由加重。
太后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迟早有一天会收了她!
曲终舞散,阴沁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拉易已经不在座位上。想到柳心絮说的话,阴沁的眉头皱了起来。柳心絮也不是个心善的人,若是与拉易联手要害谁的话,那人一定逃不掉。
“我先离开一下。”
阴沁拍了拍湘惜的手,虽说是对她说的,却是看着羽夜凌。
羽夜凌见她盯着刚退下的舞姬,便知她有事,点了点头,“小心。”
刚起身,便见拉易满脸笑意的回到了座位,看那样子,心情似乎真的很好。
阴沁悄悄退了出去,快步走到一处假山之地。一个身影立刻出现,这人穿着,正是刚刚离去的舞姬装扮。
“属下见过宫主。”灵犀朝阴沁抱拳拱手。
“你怎么来了?有何重要的事?”
除非有什么重大事件在她没有发出信号的时候,灵犀才会想办法出现。这次她在宫中,灵犀也追到宫中,可见是出了大事。
“无情谷主将两千两黄金全数退了回来。并声称要见到宫主本人才肯离去。从昨夜开始,他一直都在冥宫外守着。”
该死的,又是断情。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无情谷主说,若宫主不见他,他会将宫主的画像贴满全京城。”
见阴沁脸色不大好,但灵犀还是把这最重要的一条信息说了出来。果然见主子的脸色蒙上了一层阴霾,不禁低下了头。
“好你个断情,竟然敢威胁本宫。你回去告诉他,五日之后,本宫定会上无情谷。”
她就要看看,断情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是!”
灵犀虽然好奇主子与无情谷主怎么纠缠到一起的,但做属下的,只有听从命令,服从命令。
断情敢拿画像威胁,自然是猜到了她的身份。由此可见,昨晚他就是故意试探。没想到动作这么快,只是一夜便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他们不过是见过两次,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让他这样做。
“你且去意远山庄找肖云长,问清他产业下的所有金额数,本宫要投资他的产业。你再派人不定时在周围看一下,确保无人敢闹事!本宫要将这天下的财富掌握在手中。”
灵犀微微一惊,肖云长,那个北定最有钱的人?主子终于是出手了。
“属下立刻去办。”对于阴沁的说辞,灵犀已经听习惯了。自从两年前主子闭关出来之后,整个人说话的语气就变了,但气质依旧是冷冰冰的,只是少了份杀气,多了份人情味。
就在这时,阴沁与灵犀相视一眼,神色凝重,两人不动声色的听着。直到阴沁使了个眼神,灵犀快速闪过身影到假山另一边,等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个人。
丽雪惊慌的挣扎着,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灵犀早已点了她的哑穴。
阴沁看着她眼里露出了恐惧,伸手解开她的哑穴,丽雪这才求饶道:“凌王妃,奴婢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放了奴婢吧……”
灵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阴沁,希望主子定夺。这丫头嘴上说什么都没听到,实际是什么都听到了吧。这种人,根本不能留,况且她还是那个柳心絮身边的人。
阴沁淡淡的看了丽雪一眼,凑到她面前,轻声问:“是柳心絮派你来的?”
丽雪一愣,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奴婢是碰巧路过。”
灵犀冷笑一声,“路过?你当我们是蠢吗?”
“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听到,王妃放过奴婢吧!”丽雪坚定不承认自己是柳心絮派来的,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路过,在她想来,凌王妃还不敢将她杀了吧。好歹她是皇后的贴身宫女。
阴沁见她那死不承认的样子,冷声道:“要怪就怪你家皇后娘娘,若她不是这么好奇让你来,你今日也不会丧命。”
说完,也不理会丽雪脸上的神情,便走出了假山。而身后只传来了一声闷哼,就没有声音。
杀人对于阴沁来说,是常有的事。今日本不想杀人,但没想到柳心絮竟然让人跟踪她。哼,自食其果!
当阴沁再回御花园的时候,柳心絮已经坐在那里了,像个没事人一样。
“怎么去了那么久?”
听着羽夜凌带着关心的语气,阴沁只笑了笑。
“这是表姐做的糕点,王嫂尝尝。”湘惜端起阴沁面前的一盘绿豆糕,献宝似的递给阴沁。
湘惜口中的表姐,自然是皇后柳心絮。她现在还这么叫,想来她们的关系该是不错的。为了不让湘惜失望,阴沁拿起一块,冲她微微一笑。
羽夜凌见状,皱了皱眉,手搭在她的手上。阴沁不动声色的将绿豆糕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回以羽夜凌一笑,拂开他的手,便轻咬了一口。不得不说,柳心絮的手艺确实不错。
见她如此慎重,羽夜凌不由笑着摇摇头。她这样一个杀手中的杀手,怎么可能不小心?
这里,湘惜接过侍候在旁宫女手中的酒瓶,亲自给阴沁满上一杯,笑笑,“听哥哥说,王嫂会喝酒,可惜湘惜不会。湘惜在这里以茶代酒敬王嫂一杯。祝王嫂和哥哥永结同心!”
说罢,揭起面纱一角,便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阴沁被她这股子劲弄得没有办法,也端起酒杯饮下。这酒,不烈,还带着香醇。再看了看刚刚那个端酒的宫女,已经没在湘惜身后。
“你在找什么?”
羽夜凌虽然一直默然,但却时刻关注着阴沁的举动。
“我在找刚刚站在湘惜身后的那个宫女。”
湘惜一听,也看了看周围。然后指着柳心絮旁边,“诺,在那里呢!”
随着湘惜的手指,两人看了过去,却见柳心絮也看向他们,还冲阴沁友好的点了点头。阴沁顿时觉得不好,暗地里运了运气,也不见异样,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看着她这样,羽夜凌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她神色缓下来,眉头也才松开了。
也正在这里,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跑到柳心絮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柳心絮听后,脸色一下子变了,她侧过头狠狠的盯着阴沁,阴沁却视而不见,看着舞台之上的表演。
不知为何,看着那些跳舞的女子,阴沁的心头一阵烦躁,刚刚都没有这种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爬。
阴沁皱了皱眉,一把端过羽夜凌面前的茶水,一口饮下,惹得羽夜凌先是露出了欣喜随后又凝重起来。
清凉的感觉让她稍微舒服了一点。可是这舒服过后,那种不适的感觉却有增无减,此时就像是火在烧一样。
湘惜也发现阴沁不对劲了,担心的问道:“王嫂这是怎么了?”
阴沁摇摇头,心里很难受,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这中间,一定是着了别人的道儿。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柳心絮。
羽夜凌想要抓住阴沁的手,却被阴沁拂开,“别碰我。”
哪知羽夜凌根本不管她,一把抓过她的手,被她发烫的皮肤给惊呆了。虽然他没有经过人事,但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况且她的脸,已经开始出现红潮。
被羽夜凌这一抓,本来他的身体就是微凉的,这个时候,无疑是给阴沁带来了一阵舒适的感觉。可也正是这种舒服,让她有些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