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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几个重臣的支持,把宗政博义推了上去,接下了大魏的兵权,暂时稳固住了朝局。
他这几个月的推波助澜,想把古家推上去,算是白忙活了。
秦河在自已的院落静心养了两日后,方传来安管事,问起府中的事。
安管事先是把凤繁星添置的几十套春装以及头面的事禀报一番后,拿着小眼偷偷打量着秦河,见秦河脸上并无怒意,忙把腹中的话用极平常的口吻呈诉,“新夫人还为府里的夫人们都做了三套的春装,只是夫人们有些不满那衣裙的款式和分配不均,都到老奴这来抱怨了,奴才是做不了主,因此,等着王爷的发落!”
秦河瞳孔倏的射出一道寒澈的眸芒,“这等小事还要问本王?安管家,你是不是混到头了?”
“是,奴才知罪!”安管事触衣秦河冰冷的容颜,尤其是那两颗瞳仁,仿如从古井里打捞出来的千年墨石,无一丝的色泽,心下有些发秫,立马将话题刹住,颤悠悠地禀报,“喻官人这几日有来府上,想求见……新夫人,奴才这里拿不了主意,就全推了,等王爷回来,由王爷作主!”
秦河的嘴角挑着一抹浓重的意味,“哦,喻守坚是什么时候回扬州?”
“有五天了,老奴打听清了,喻守坚这回是去莱阳采办,回到扬州,就知道府里的夫人不见了,所以……”
秦河朗朗一笑,阖上眼,双手摊开,往身后舒服一靠,浅紫的宽袖流泄而开,“嗯,这样吧,你把喻守坚探王府的事在喻夫人那提提,让她自已拿主意!”秦河扬了扬手,示意安管事退下,等安管事转身时,突然又发话,“喻夫人若想做什么,只待成全便是!”
“是!”安管家应了一声后,越发地摸不准傅王的心思,突然觉得,这傅王爷和这喻夫人,倒是天生一对,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主。
安管事退下后,秦河已无睡意,索性站起身,让旁边的小侍墨铺了萱纸,便开始悠闲地做起画。
凤繁星动作频频,他倒是不急了,尽管他明白,凤繁星一口气订制这么多的春裙,其实是向他暗示,她准备长久呆在王府中了。
他信不?不,一点也不信那个比母豹还狠的妇人,在安全后,反倒唱起臣服之歌,用六十套的春裙向他表白,她这是准备在王府呆下去,安安份份地做起他的后院女人了。!
他倒想看看,这妇人究竟还想唱一出什么戏。
接下来一段时间,傅王府热闹非凡,主要是傅王的生辰近了,这一次,凤繁星主动在傅王的跟前接下此任,想一手帮着傅王操办寿宴。
她让安管家下贴请了扬州昆班几个名唱,以及闻名遐迩的扬州杂技、建州花鼓。
在宾客的名单上,她遍邀扬州重臣和仕绅名流。
最后,安管家把名单、菜单、以及节目流程交到傅王手里过目,秦河赞道,“这妇人,果然是面面俱到,请了古卫扬就懂得邀扬州杂技,还有这昆班的几个角,都是清王所喜。还有这名单的排列,古卫扬和清王就先别说了,居然懂得将扬州司马排在扬州刺史的前面,真是深谙我意。”
“瞧,还有这留个空,敢情是让本王填空呢!”秦河连赞几声后,兴致勃勃地提了笔,在仕绅的名单后空出的一行添了“喻守坚”三个字,搁了笔,往后一靠,“喻守坚这妇人娶得好,藏得这么紧,居然还是完全知道这外头的人和事,这要是真心实意地肯在本王身边呆着,也未偿不是一个贤内助!”
可没想到,事情越完美,老天就越不成全,昆班突然出现了集体食物中毒,一个一个烧坏了嗓子,虽然无性命之忧,可是十天半个月内肯定是无法献唱。
可这节目的时间安排得恰好,少了一个,总得多找一个填上。
凤繁星便大胆建议,让府里的妾氏代为演出,她们这些女子在韩昭卿的调教下,个个唱得一手的好昆剧。
这样一来,也可以让后园的佳丽都有机会向王爷展示才艺的机会。
不过,此时牵扯到傅王颜面,自然要让傅王首肯,她方敢大胆去办。
傅王府后院的许多妾氏原本就是艺伶出身,甚至有些是红楼的清倌,在他的眼里,这些人根本不存在有没有损及他的体面,甚至,他几乎都不记得她们什么样子,几时入府,只是当时别人送时,他从来是照收不误,姿色稍好的,多宠几日,姿色不是很出色的,一夜后,就抛之脑后。
所以,傅王想都未想,直接授予凤繁星任意差谴后院的那些侍妾。
凤繁星得到傅王恩准的口谕后,冷笑直达眉锋,暗忖:好戏终于要上演了!秦河,我让你过一次至死不忘的生辰!
三月初七,春光明媚,照得天地间一片金碧辉煌,大魏傅王叔秦河二十八岁生辰,傅王府八丈宽的大门前,停满了富贵马车。
傅王府内,辰时时分已是宾客满堂,无论苍月和大魏之间的战争引起怎样的动荡不安,对他们来说,只要战火不绵延到此,照样享受醉生梦死的日子。
台上扬州的杂技表演刚落幕,花鼓齐鸣震九天。
台下,傅王秦河着墨色玄衣,头戴玉冠,腰束白玉绅带,被众人围住,个个端着酒上前敬贺,秦河皆是轻啜一口并不多饮,唯喻守坚上前时,一饮而尽,两人相视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眸中意味,双方皆明,一个送妻,一个笑纳,真真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站在台上幕帘后的韩昭卿一身艳丽薄裙,冷眼看着秦河和喻守坚的互动,脸上毫无表情。
到了正午时分,压轴的昆戏上场,那一群穿着白色纱袍做男子,边唱边簇拥着一个紫衣女子缓缓步出,霎时,台下人群簇动,个个惊疑,“傅王叔,您这是从哪请的昆班,这行头,在扬州还真是少见得很!”
“可否报上戏班的名,改日家父寿辰,也请去唱一出!”
“高大人,您府上老大人能看这么?只怕多瞧一眼,这龙头杖就砸下!”说着,那开口玩笑之人便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我等今日也是沾了傅王叔的光!”
……
原来,台上的那紫衣女子衣裙在普通的光线时,只是略显单薄和艳丽,但一经正午强光,远远看去,那衣裙变得尤为透明,在舞动间,私密之处隐隐可见。
而围绕于紫衣女子身边的一群男子扮演者听到台下爆烈的掌声,演得更加欢畅,调戏紫衣女子动作也显得猛浪起来。
一盏茶时后,台下频起的流里流气的口哨声突然诡异般地熄灭了,议论之声隐隐伏起。
“那穿淡紫的不是……”开口之人刚提出疑问,就听了有人“嘘”得一声,示意他谨言。
同时,小腿便被人暗暗踢了一脚,那人似有领会,忙噤声,并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傅王叔秦河,却见他神色自然地侧着首与一个穿着黑色缎袍的女子说话。
那人不自噤又打了个寒颤,直觉这傅王有些不对劲,生辰之日,让自已一群小妾衣不蔽体地在台上献艺,而自已连同身旁女子,却是一身不吉利的黑服。
那人自然不知道,此刻,傅王正与凤繁星脸上含笑,实际上两人却是针锋相对。
“喻夫人,这曲目安排得不错,费了夫人不少心思吧!可惜美中不足,那些庸姿俗粉还不够看,不如,你也上去唱一出?”
凤繁星面不改色,“王爷,繁星够美了,不用登台,也是一道风景!”
“夫人倒真肯在自已脸上贴金!”秦河一愕,忽而薄唇扬了扬,伸出手,扯了一下她黑得发亮地袖襟,“那这一身黑裙呢?奔丧?”他自知被眼前的妇人给作弄了,今晨她给他备的便是一身墨服,她还美其名,墨色是大魏最尊贵的颜色,因为大魏的龙袍就是墨色。
当时,他见她亦一身墨裙,衬得那一身雪肌亮得刺眼,一时间还很受用。
可现在心境一变,便觉得在生辰宴上穿上黑衣,分明代表不吉利。
“奔丧是白色!”凤繁星淡淡地纠正。
风微微动,带来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麝香之味,秦河冷了脸,“凤繁星,你究竟想做什么?”
凤繁星正想开口,突然,台下一阵惊呼,秦河抬眸一瞧,原来,台上的紫衣女子突然挣开一群男子的纠缠,纵身从台上跳下,提着裙裾直奔至傅王跟前,跪下,眸光却直射向凤繁星,“王爷,妾身有罪,妾身再也不忍王爷受蒙骗!”说完,指向一旁稳坐的凤繁星,厉声道:“王爷,您知道她是什么人么?”
凤繁星身上所着的是与秦河同款的墨色礼服,明媚的光线下,黑色柔亮的光滑锦锻将她胸前裸露出来肌肤衬得欺霜赛雪,直刺得衣不蔽体的韩昭卿眼角频频抽动!
喻守坚倏地站起身,“韩侧妃,你非要在这场合削王爷的颜面?”
古卫扬摇着羽扇,凑热闹地问了一句,“话别说一半啊,听的人多难受!”
秦邵栋拉了喻守坚一把,“喻官人,这是别人的家事,你还是别插手。王叔,今日承蒙招待,既然王叔府里有事,那侄儿就先告辞了!”
“清王请便,改日王叔再请清王饮上一杯!”秦河自是不愿再留众人,他倒不是惧凤繁星是喻守坚的夫人被人说三道四,而是,戏唱到此,他也知道,今日的寿宴,已然是一场笑话!
宴席上的丫环仆妇看到这种情况,早已悄悄散开,则宾客们看到秦邵栋离去,自觉还是躲远一些。
“王爷的颜面?”韩昭卿惨然大笑,眼底尽是无边的屈辱和不甘,双臂环于胸口,那一身轻薄纱缕,除了私密处外,身上的肌肤几乎一览无遗,她指了指自已,也顾不得口出冒犯,“王爷还有颜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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