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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若是没生孩子,那么,她便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同为女人,她想,她做不到这般淡然心性。
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淡然恬静的年轻女人,梅玲突然觉得心有片刻的疼痛,她好似看透了她这副青春貌美的皮囊下,那颗如死水一般苍老又破裂的心。
枭子说她吃了很多苦头,而她的苦头,却都是他的出现,而带给她的。
梅玲眼神复杂,按照她的处事风格,一个不能生养的媳妇,她盛家绝对不会要,可是,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是是非非,似乎是她无法理清的。
她的儿子,看似冷心冷情,可是比谁都重情,要让他放弃,根本就不可能。
她梅玲自问不是一个刻薄恶毒的女人,既然试着接受,就不会去使心机,耍手段拆散他们。
她自己这一辈子的婚姻就是一个悲剧,她也不想去逼她的儿子随便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回来,而后走着和她相同的悲剧人生。
心思五味杂陈,却也不过片刻之间。
梅玲收回视线,敛了敛神,语气保持着无异,“现在科学发达,找个医生好好瞧瞧,回吧!”
对她过于平静的反应,颜妮有些诧异,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没说话。
颜妮跟着梅玲回了大院儿,晚上的时候,盛谨枭回来了,梅玲打电话给盛谨萱,让她回来聚聚,却被她一句工作室有些忙给拒绝了。
想到段舒婷身边的那个女人,梅玲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也不是很好,一家人都不是话多的主儿,搞得气氛沉闷得不行。
饭后,颜妮习惯性地回了房间,盛谨枭被梅玲叫到书房。
“妈,什么事儿?”
梅玲看着他,这会儿也没了商场上那套雷厉风行的样子,欲言又止的,她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颜妮不能生养的事儿,可是,想到颜妮那云淡风轻的笑容,她也不知怎么搞的,怎么也问不出口。
揉了揉眉心,她也只能委婉地提醒道:“颜妮身子不怎么好,你给她安排个妇产科帮她瞧瞧,好好调理下!”
盛谨枭皱了皱剑眉,“就这事儿?”
“这事难道不是事儿?你给我听心里去,以后有你好受的!”
“妈,你也知道颜妮身子不好,脑子里还有个不定时炸弹,我想等她好了再要。”
虽然他很想很想要个孩子,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来绑住她的心,每次做的时候,都情难自禁的祈求着,可是,他目前也只是想想而已,她那身子,他舍不得让她承受孕育孩子的辛苦和疼痛。
梅玲静默了片刻,终是打破他的幻想,她摆了摆手,“随你们了,不过,我希望你和齐家的暗战能消停下去,谨萱终归是你妹妹,她夹在中间难做人!”
盛谨枭眼神冷而复杂,“这路是她自己选的,是苦是痛,她都得给我咬牙扛着,我不可能因为她的难做,而让别人有可乘之机,从她执意跟着齐喻枫走的那一刻起,她便已作出了选择,是她抛弃我们,不是我们抛弃她!”
梅玲心下惶然无奈,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如今他们盛家站在这样的位置,稍有不慎,便是跌落悬崖,粉身碎骨,她也懂儿子的无奈,只是她的女儿……
哎!
真是作孽!
某处豪华的公寓里,盛谨萱坐在餐桌前,呆呆地看着满桌子已经冷却的菜,再看看墙上的挂钟,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意。
她起身,将桌上的菜一盘一盘尽数倒进垃圾桶,进了卧室,洗澡,上床,蒙着被子睡觉。
已经记不起是多少次了,这套豪华的房子里,与她相伴的,只有那清冷的空气,为他而学的厨艺,可是做出的菜,他从未尝过,尽数喂了垃圾桶,就连这张床,都没有他的气息。
要怎样的漠视,才能如此冷待一个妻子?
既然没打算好好过日子,又为何要给她希望?
她要将自己的姿态低到何种程度,那男人才会分那么点儿眼神给她?
蒙在被子里,一滴滴冰凉的泪滑入鬓间,没入了枕头,盛谨萱觉得自己病了,心脏就像是压了块大石一般,沉得她透不过气来,她犹如一只缺了水的鱼儿,那样地窒息难受。
一个齐喻枫,便磨灭了她所有的棱角和骄傲,一个齐喻枫,就让她抛却了最疼爱她的家人。
可是,她能怎么办?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再多的苦与泪,她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各人各命,这边独自吞咽眼泪,品尝着寂寞的滋味儿,那边,却是春意浓浓,耳鬓厮磨。
一场酣至淋漓的情事结束,颜妮已然虚软无力,男人笑着咬了下她圆润的肩膀,“妞儿,咱明儿个去把证扯了吧!”
颜妮微合的眼睑猛地一颤,她像是累极了一般,唧唧哼哼了几下,便翻身抱着被子睡去。
盛谨枭将她翻了过来,“爷跟你说话呢!”
“睡觉,累死了!”
盛谨枭拿她没辙,俯身在她唇上狠狠亲了口,“你个小妮子,爷告儿你,这辈子,你注定是爷老婆,逃都逃不掉!”
世上有多少男女能像他们这般幸运?
分离六年,再次相遇,依然走到了一起,尽管这里面有他的死乞白赖,霸道豪夺的成分在,可他依然感谢老天,让他有重遇她的机会。
夜沉如墨,天空中不见半点繁星,一抹与暗夜溶为一体的黑影脚步如风,熟练地避开各个角落里的监控,打开一扇扇门,如自家一般闲适地进入精神病院的某间封闭式病房。
黑暗的房间里,外面的路灯折射出丝丝光亮进来,病床上,女子身穿一件白色的条纹病服,披头散发,面容枯槁憔悴,黑影居高临下地看了她片刻,那双眸子似乎比暗夜还要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尖尖的东西,在她天灵盖上狠狠一刺。
床上之人双眼猛地一瞠,眼球暴睁,却还来不及发出丝毫的声音,人便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齐家便被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
段舒婷如触电般从床上坐起,她浑身冒着冷汗,连发梢上都滴着汗珠,胸口起伏不定。
佣人敲门,“大夫人,您怎么了?”
段舒婷没回答,下一刻,一声睡袍的齐喻枫便推门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打着哈欠,“妈,你叫人起床的方式可真特别!”
段舒婷从梦靥中回神,她慌慌张张地下床,也顾不得仪态,“喻枫,宁儿……宁儿她……我梦到宁儿……”
“大夫人,有您的电话!”
段舒婷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管家便拿着无线电话进来。
段舒婷接过,努力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喂,哪位?”
“您好,这里是精神患者治疗中心,您的女儿齐宁儿于昨晚凌晨三点突然猝死……”
“咚!”
手机掉落在地,后面的话段舒婷已然听不清,她两眼一翻,身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惊得正准备离开的齐喻枫猛地一个转身,“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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