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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二人脸上斑斑点点皆有伤痕,半张脸肿了起来,一双眼睛却都是血红着,尽是杀气。当下刚过卯时,东方渐渐显出鱼肚白来,朝霞辉映之下,二人凶恶的面孔更显的如若鬼厉。
二人自在依娜家中被赵云折了手指并严命回营领罪后,当真不敢怠慢,自回张飞营寨了这事。张飞闻之大怒,一双蒲扇般大掌排开,将二人打的眼冒金星,二人不敢躲也不敢挡,只得忍痛受着。打了一阵后,张飞余怒未消,当即便要下令斩杀二人。哪知此时刘备军令来到,是要大军开拔,命张飞分兵断后。用人之际,张飞只得权留二人性命,令其戴罪立功。
二人侥幸逃得一命,慌忙按着张飞的意思,前去要地守备。郑立心思细密,战情部发现他走脱之时,已是寅时三刻,追之不及,便飞鸽传书让守在近处的范张二人前来。
范张二人戴罪之身,正寻思立功之机,有此一节自是喜不能胜,展开五行之术,一路奔来,终于在此时追上摩左郑立。见了摩郑,被赵云折指、张飞暴打的气恼便一股价转到了他们身上。
摩左早就听到司马脀言,范张二人身俱五行之术,是极难以对付的人,所幸之前一直未曾遇上,不想于这最后关头撞见,不由得暗暗叫苦,眼珠之转,寻思脱身之计。
张达咬牙切齿的道:“好个大胆的奸细,竟敢混入战情报,真是胆大包天。”郑立笑道:“不闻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所么?”摩左听了,暗道此危急之际,郑立尚有心情与他玩笑,果是心态极好,若非此般也不能在赵云手下安然这些年了。
范疆道:“快快跟我们回去,省我们许多事,也省了你们多遭些罪。”郑立哼了一声,道:“现在这关口,这些废话有意思么?”张达道:“正是,师兄,却与他们多些什么?”抢出一步,攻了上去。
张达这一个“正是”,便好似与郑立同声共气在骂范疆一般,范疆面上一红,不由得暗骂张达头脑简单。手上却也不慢,身形挫动,往摩左郑立攻去。
范张二人师出同门,这一合力更是威力倍增,只见他们飞身之间,周遭便腾起了六七团火球,若霹雳之火,转着飞向摩左郑立。
郑立头脑灵活,心思细秘,功夫却极是寻常,一无江湖内力,二无墨家功法,三无兵家将力,只得一双腿展开,努力跑去。然而五行之术唤出的火球,远比人跑动为快,一团火呼啸的向他猛冲而去。
摩左亦是身俱五行之术,虽然不擅打斗之法,然而速度却比范张更快,见他们用火之时,便已运起术法跑开,霎时便脱出了火球之围。但回头看时,却见郑立遇厄,轻声一叹,只得又折了回来。
折回之后,摩左别无他法,运起“御土”之法,将周遭的小石块等物唤起挡在前面。他天性喜好天地悠然,本是在“御木”之上更为擅长,然而对方是火,火正克木,这木之术便不能用了,只得运起土属之物来。不过他在此道上修为尚浅,大石运之不起,小石也是稀稀少少,不过廖胜于无,倒也挡住了一二团火。
挡住一波攻势之后,范张二人已欺近了身边。四掌推出,向摩左打来。五行之术的劲力虽不及将力墨功,然而已不比江湖内力逊色,四掌同时打来,劲风也颇有力道。更兼四周尚有火团待机而攻,摩左在对方多重攻势之内,不出的难受,而郑立则早被火团灼伤一处了。
斗有数合,摩左竭尽全力,自知决非二人之敌,也不再作无谓之争,施起全力将石块尽数攻了出去,自已却抱了郑立,纵身一跃,疾速跑开。
他速度虽强于范张,然而身负一人,范张必然可以追上。他也深知这点,但当下之时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跑得一时算一时了。
范张二人紧紧追着,初时摩左还能拉开一些,约有四分之一柱香后,范张二人越来越近。奔跑之中,张达手一招,两团火自他左右升出,继而向前飞去。郑立见了,知晓他是要击伤摩左。摩左若伤,那二人就是全无生机了,由是心念一横,扶住摩左左肩,身子一斜,用肉身挡住。
这两团火球之力甚强,若是平地中上,以基本无任何功夫可言的郑立,本当立时毙命,好在摩左正运开速行之术,化去了不少劲力,郑立才未殒命。不过侥是如此,他后背上也是被烧出两个大大灼烧,疼痛钻心,衣服尽皆起火,他忙回过左手一阵猛拍。
摩左奔行之间,一直耳听着后方行动,已知刚才是郑立帮自己挡了一下,心中极是感激。但范张二人眼看便要赶上,却如何是好?
正行间,他忽地瞥间了道旁有一口井,想是民家取水所用,不由得大喜,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即停了脚步。郑立见他一停,不知何意,不过也正好腾出双手来,把身上的余火扑尽。
范疆张达见他停下,笑道:“怎么,见跑不成,终于还是要打了么?”刚才交手,二人已知这摩左虽然亦习五行之术,打斗上却不擅长,五行中这最具攻击之效的“御火”之法,全然不会,故而丝毫不惧与他相斗。
哪料摩左却摇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过你们,跟你们回去。”郑立听了一怔,摩左却回头道:“郑校事,咱们不如便跟他们回去,你是也不是?”这话时,眉毛微动,给他使了个眼色。郑立当即会意,随声附和道:“哎,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如此了,这两位大爷本事实在太强,咱们战他不过。”
范张二人大笑,张达道:“这便好,早如此,不也省下许多力气?与我们一起回营吧。”范疆却道:“让他们走在前面。”他心思比张达深些,虽是见二人力竭认栽,却也多长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