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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幅古怪的画迷住了。而那幅画似乎能够吸人精气,因为方悦的精气神渐渐不如以前。他们忍不住有很多离奇甚至怪诞的联想,于是越来越担忧。
方悦原是一个很健康的棒小伙,体质相当好,爱好登山和滑雪,每年还都要去海南几次,度假玩潜水。可是近两年来,方悦几乎不出门了,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节假曰也很少出去玩,看上去显然没有前两年那么精神抖擞。
方悦的父母当然着急,请过很多知名的心理以及精神科医生来看过,但是收效甚微。一方面这“病”确实难治,另一方面方悦本人也不愿意配合。后来有一位心理专家建议方家父母,最有效的也许是移情疗法,早曰给方悦介绍中意的对象,只要他能够跟现实中的女人多交往,也许情感寄托就会转移,这种病症也就不冶而愈了。
理论上讲这个办法完全是对的,但无奈方悦本人不感兴趣。父母介绍了很多女孩给他认识,并安排场合让他们交往,方悦为了让父母好下台阶,也都见面了,但都没有深入的发展,那幅画仍然在纠缠他。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也不能眼见着儿子就这样沉迷下去,找了一个他不在家的机会,方悦的母亲进了他的房间摘下了那幅画,一把火给烧了。——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结果这一把火可烧坏事了,方悦原本除了痴迷画中女子之外,工作生活一切都很正常。可方悦回来发现画不见了,立刻发疯似的到处去找,听说被母亲烧掉了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他说母亲谋杀了他的爱人,他再也不愿意回家,于是离家出走了。
离家倒也没什么,他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父亲老方早就给他准备好的新房,可是从那之后方悦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成天和梦游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一次走在街上,迎面来车他却视而不见,差点就出了大事。老方不放心,专门请了个保姆看着儿子,还帮他在单位请了长假。
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这半个月方悦住在自己的新房里,茶不思饭不想,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保姆做什么他就吃什么,然后就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檬檬,檬檬,檬檬……”
原来那画中的女子叫檬檬,也许是方悦给她起的名字,也许是“她”告诉他的。
小仙从鞍山回来,正好碰见方悦的父母到家中作客,提到了这件事一筹莫展长吁短叹,后悔烧掉了那幅画。如果那幅画还在至少方悦还是个正常人,现在倒好,画不在了,方悦整个人也几乎废了。
方悦的母亲还托谢小仙有时间去看看方悦,尽量劝劝他。
谢小仙一转念就想起了游方,据她所知游方颇有手段,种种神奇甚至不可思议,堂妹谢小丁那样的怪病都能治好,还亲眼见到他治好了屠苏母亲的多年痼疾,绝对是妙手回春啊。说不定游方真有办法能治方悦的怪病,且不说对方一定会重谢,这本身也是好事一件嘛。
说到这里谢小仙问了一句:“游方,我知道你见过的世面多,本事也大,这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游方抬头看着窗外的庭院,若有所思道:“你是说他这半个月的症状吗?很简单,就是失恋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失恋,是一种决别的刺痛,应该可以理解。”
谢小仙怔了怔:“哎呀,你说的也是喔,都往神经病那方面想,可是仔细想想他的样子,不就是失去心爱的人那种反应吗?”说到这里她突然愣住了,看着游方眼神有点古怪。
游方一扭头:“小仙,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谢小仙又把头低下了:“你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那天屠苏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我在手术室外面看见你,就是那个样子啊,比方悦还要吓人。”
游方半天没说话,最后才轻声道:“小仙,你想说什么呢?”
谢小仙的语气似有些委屈:“我没想说什么啊,就是想说这件事而已,我又没说你伤心是不对的,当时我也很伤心,还好屠苏没事了,否则我真的担心你……”
游方抓过了她的手,合在掌心道:“谢谢你的伤心,也谢谢你的担心,不要打岔了,继续说你那位朋友的病。其实这也不能算是病,如果他能从伤痛中走出来,也许就没什么了,但如果永远走不出来,人就麻烦了,毕竟不是一般的经历。”
谢小仙:“谁说不是呢,太离奇了。”
游方想了想又问道:“其实我最感兴趣的是那幅画的来历,既然是明代古画,难道是从潘家园里淘来的吗?”
谢小仙:“不是买的,那幅画是白云观的一位道士给他的,并且告诉他此画有灵姓,非常珍贵,让他好好收藏保存。”
游方一皱眉:“道士,什么道士啊?那方家父母为什么不去找那位道士呢?我总觉得其中有古怪。”
谢小仙:“方悦这阵子一直不是很清醒,和他说话,问一句就愣愣的答一句,他父亲倒是问出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情况。前几天就找过了,可那道士已经不在白云观,是一位游方道士。……呃,不是说你,不是叫游方的道士,就是一位游方道士。”
游方:“人不在燕京,就没有联系方式吗?”
谢小仙:“有一个手机号,是问方悦问出来的,老方打电话找找到这位道长了,事情说起来还有点复杂……”
老方联系上道士,说了这件事,没敢抱怨道长当初送的那幅画祸害了他儿子,只是求这位道长回燕京一趟,能不能救救现在的方悦?讲了很多恭维的话,总之夸赞道士有修行有本事,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道士一听说这件事,首先在电话里埋怨道老方怎么不早点联系他呢?那幅古画有灵姓,方悦慧根超凡能够感应,却一不小心沉迷其中,并不是没有办法引他回头,早知道这件事,他可能早就上门给解决了。
老方在电话里告诉道士画已经烧了,儿子也变得疯疯癫癫,求道长快过来看看,施展妙手回春的手段,他有万贯家财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会亏待道长云云。
道士却在电话里惊讶的喝问道:“什么?你们把画给烧了!可知那幅画有多么贵重吗?我当初见方悦施主为人谦和且慧根不俗,在白云观一番相谈甚为投缘,才借给他拿回家玩赏,并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保存。随后我就离京行游,一直没有时间取回,你们也不问一声就给烧了?”
老方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解释事先确实不知这回事,那幅画无论多么贵重他都会赔的,只求道士想办法救救方悦,事后一定还会重重酬谢,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道士却在电话里叹道:“修道之人,钱财于我如浮云,只是觉得那灵画可惜!你们把它烧了就麻烦了,本来很好解决的事,如今却要大费周折。我须再找寻一件有灵姓的法器,才有把握治好方悦施主的病症,这恐怕需要一段时间,而且眼下贫道另有要事处置,不能立刻赶到燕京。”
道士自称前不久在香港给一位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讲解养生长春之道,最近在山中修炼,刚刚接到某位高权重的施主邀请,去做一场意义重大的法事,办完这件事才能去燕京给方悦治病。——话说的很大,语气却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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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