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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芜湖,整个安徽境内,所有街道都排起了长龙,大家欢天喜地的来领取每人二斤月饼,两斤肉,半斤冰糖和半斤桂花糖。三天后就是中秋节,军谘府照例给所有人发放节礼。老百姓当然是兴高采烈,但是不像五月端午发粽子那么惊讶了。虽然很多人还不明白,为什么安徽省内的矿产收益应该人人有份,但是不要钱的东西都不拿,那脑袋肯定是起包了!青年学生自发的组织起来维持秩序,各县区的訾议局也瞪圆了眼睛,盯紧了各地政斧,有些趁机捞点油水的人被他们毫不留情面的揭发了出来,县法院更是迅速派出法警抓人。
柴都督违反个交通管制条例都被处罚扫了三天大街,法院连他都敢抓都敢判,还有谁敢不把法律放在眼里?
通过报纸上连篇累牍的造势,全国上下都知道安徽试行了六年制免费教育,建设荣军农场奉养伤残军人,全面土改令耕者有其田,大搞农田水利建设防止洪涝灾害,奖励工商业安置流民,兴办实业提升国家的实力???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邻省江西,赣军残民以逞,李烈钧好大喜功,江西饿殍遍野民不聊生。逃亡到安徽境内的江西人更是最好的活广告,中外记者将一篇篇颂扬柴东亮的善举和抨击李烈钧的文章用电报发往报馆,然后连夜刊印出来由报童散发到大街小巷。
有了李烈钧这个陪衬,柴东亮的形象顿时显得无比高大,原先一直欠缺的声望终于在全国范围内竖立了起来。风头之劲直追孙文、袁世凯两个巨头,已经压过了被软禁在燕京的黎元洪。安徽成了民国的典范,连袁世凯都不得不在报纸上通电表彰安徽为共和模范省,授予柴东亮勋二位,文虎勋章一枚。
袁世凯的通电并不能让出来的心情变得好一些,军谘府里,他焦躁不安的在办公室里一圈接一圈的踱步,周围人也觉得空气有些压抑,下意识的将衣服领子解开,依然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看着柴东亮像上了套的驴子在拉磨,高铭等人觉得眼都晕了!
“燕京有回电了吗?”柴东亮已经是第六次问同一个问题了。
高楚观摇头道:“还没有,应该快了吧?”
“不是说,今天就出决议吗?怎么还没开完会?八个代表投个票就这么难?早上九点开会,现在都十一点了,都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出结果?不会是今天又不投票了吧?”柴东亮明知道别人无法回答,但是还忍不住要问。
今天宋教仁等国民党的理事要在燕京开会,投票表决开除李烈钧党籍的议案,这是柴东亮最关心的事情,赣军的中下级军官的骨干全部都是国民党的党员。只要李烈钧被开除,赣军中的国民党的党员就会自动放弃他,柴东亮拥有江淮巡阅使和国民党的副理事长双重身份,不论从南边还是北边哪头论起,江淮军挺进南昌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举控制江西全境,把安徽和江西连成一片。安徽有资金和技术,江西有资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组合!
如果李烈钧的党籍没有被开除,那么就很麻烦了,柴东亮进兵南昌就很有可能引发一场大规模的内战,虽然赣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很一般,柴东亮也不想打这一仗!
打烂了容易,建设起来就麻烦了,而且战争难免有死伤,这会造成江西和安徽老百姓的对立情绪,不利于将来的统治。而且出师无名的话,国民党内部的几个都督都会敌视柴东亮,安徽将成为南北双方的众矢之的,柴东亮的曰子从此就难过了,怕是睡觉都得睁大了眼睛。
“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吧?让伙房随便搞点吃的,大家边吃边等吧!”柴东亮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如果说军谘府只是有些压抑,那么九江的空气就已经沉闷到了窒息,陆凯的江淮军第二师全部压在了九江报国寺一带,整整一万两千全副武装的军队,草绿色的迷彩服和初秋郁郁葱葱的草木混杂在一起,更是令人生出八公山上草木皆兵的恐惧感。和他们针锋相对的是两个师的赣军。一边是军容整齐装备精良的江淮军,一边是服色杂乱枪支也五花八门的赣军,几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按照民国政斧陆军部的命令,江淮巡阅使麾下管辖的江西、安徽两省只有四个师的编制,柴东亮独占了三个,但是李烈钧压根就不满这个账,他足足在江西省内养了四个师加两个旅。
两边加起来整整三个师,三万多士兵摆在了这里,将报国寺一带的官道全部挤的水泄不通,骡马的嘶鸣、车把式的鞭子和咒骂声清晰可闻。九江英租界的印度巡捕封闭了租界的入口,荷枪实弹的锡克士兵裹着红色头巾如临大敌。九江就那么巴掌大的一块地,一旦打起来的话,租界难免受到冲击,这里只有区区几十个印度锡克士兵,想对付外面的千军万马简直是痴人说梦。租界里的洋人心惊肉跳,洋行大班几乎把领事馆的桌子都拍散架了。英国驻九江领事一天之内往返双方军营三四趟,开始还是虚言恫吓见双方都不吃这一套,后来几乎是在苦苦哀求,千万不要在九江开战。他也担心在自己的任期内闹出天大的乱子,把退休金给打飞了!
江淮军第二师的先锋是一个全部由九江人组成的团,为了避免江西人的反感,陆凯将这个同为江西人的九江团摆在了最前沿。
九江团和赣军就隔着几道铁丝网,双方眉毛眼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冯云海连长被枪毙令所有九江团的士兵都憋着一股火,看见对面的赣军就咬牙切齿,对面的赣军也对他们恨之入骨,冯云海擅自将江西难民放进了九江,然后居然还下令对赣军开炮。那一夜,赣军大乱死伤数百人,这个仇肯定要记在九江团的身上。
恨归恨,但是赣军对自己的实力也是心知肚明,对面的士兵用的全是清一色的新式连发洋枪,而赣军的武器则几乎可以开个博览会,十一毫米口径的老毛瑟、英国的亨利步枪、金陵厂仿制的毛瑟八八???甚至还有两人扛着才能用的极具中国特色的抬枪!
双方都在山上摆下了炮兵阵地,官道附近的步兵全都暴露在炮火之下,一旦开战双方不论胜负都会有巨大的损失!
陆凯的指挥部就设在离英租界不远的一栋二层中式楼房,外面兵马不停的在调动,拉炮车的夫子喊的号子听的清清楚楚,空气都似乎凝结成有型的实质,整个九江城人心惶惶,参谋们跑的脚踢后脑勺,他老人家却悠闲自得的喝着刚采的秋茶,翘着二郎腿哼着西皮二黄。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陆凯人长的相当精神,将军服上的金星更让他英俊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神采,但是一张口嗓音却像公鸭,戏也唱的荒腔走板,但是他却眯着眼睛洋洋自得,一手拿着个宜兴的紫砂石瓢小壶,一手拍着大腿打节奏很享受的样子。
看到主将一脸的轻松成竹在胸的样子,参谋们的心也稍微松快了一些,他们哪里晓得陆凯这家伙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姓格,神经是钢丝做的,压根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紧张。
“诸葛亮我并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
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在城外犹疑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
只有我的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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