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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在另外一个时空,曰本丰田公司在二战之后秉承了传统的年功续齿和终身雇佣制度,被同行嘲笑为老古董???后来的结果人所共知,丰田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制造厂,而那些嘲笑它的人,都被它收购了。曰本人开始重新研究东亚模式,分析儒学文化培养的人如何与西方科学管理相结合。
柴东亮也曾经对晋商的模式非常感兴趣,了解的越深就越惊讶,在二十一世界的西方非常流行的全员股份制,晋商在十八世纪就已经大行其道了。而且晋商对于企业信誉几乎追求到了极致,双方借款根本不需要凭据,“万两银子一句话”是他们之间信用的真实写照。
晋商的生意倒毙之后,奉行的是“只有倒进没有倒出”,承担无限风险,即使倾家荡产卖房子卖到,所有欠款也必须还清。高度的信誉和全体员工共享收益的经营管理之下,才有了晋商数百年的辉煌。
一次成功可能是偶然的,数百年一直成功,那就是体制和制度的胜利。私人所有,全员共享,这个理念即使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是相当的先进。私有制,保证了企业的活力,全员共享,保证了企业内部的和谐与稳定。员工把企业当作自己的,自然干劲十足,而且会群策群力,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所有员工都在出主意想办法,而且都愿意踏踏实实的努力干活,买卖想不好都困难。
晋商的这一套,吴锦堂、吴兴周父子非常熟悉,只是他们一直认为实业是新兴的行业,必须照搬洋人的制度,中国传统的东西已经过时。全中国几乎所有的企业家,包括晋商自己开办的工厂,也都是同样的想法,所以就造成了工人和工厂主彼此的隔膜。柴东亮说吴锦堂是自找的,也不算说错。
“给工人发放身股,签订合同,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还是大力培养技术工人,否则技工依然会恃宠而骄,而且技术的传承也会出现大问题。”柴东亮继续说道。
吴兴周犯难了:“都督说的是,办技工学堂的事情,芜湖工业园区也搞了,只是效果不佳。读过书的人,都想到衙门里做事,没人愿意一身汗一身油的去摸机器,那些没读过书的人又听不懂先生讲的课。芜湖城里的年轻人见识多,想法也多,宁可去当兵拿五块钱的军饷,也不想当工人拿九块钱!”
芜湖是通商码头,还有各国的租界,老百姓见多识广,自然会算账。当兵虽然拿的钱少,但是一旦升官就有前途了,当工人就算多拿个三块两块的,可干到死也就是个开机器的。
中国自古就是个官本位的国家,当官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学成文武艺,售卖帝王家”,儒家思想本来就排斥出力干活的人,工人的社会地位还在农民之下。
柴东亮断然的道:“办技术学校的事情,由军谘府来推动,你们商会协助就行了???有的东西,还只有动用政斧的力量,才能办的成!”
说完了买卖上的事情,吴兴周打量柴东亮的心情还不错,干咳了一声之后朝儿子使了个眼色。
“都督,老朽感觉有些不适,先行告退,锦堂,你和都督再商量商量。”吴兴周找了个借口。
柴东亮叫丫鬟扶着他,看着他衰朽的身躯拄着手杖,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大门。
吴锦堂坐在那里,嘴唇蠕动了欲言又止,只是不停的喝茶。他不说柴东亮也明白,他是要谈吴美琪的事情。
柴东亮在饭馆里看见那几个工人之后,也理解了吴锦堂的难处。他掌管的几个企业关系到军工和出口,不能有半点的闪失,而工人闹事之后看出了便宜,一而再的变本加厉。而柴东亮又有着一种错误的认识,总觉得道理在穷人一边,如果穷人和富人发生了冲突,肯定是富人理亏。吴锦堂有苦难言,最后才求妹妹帮他带个话,希望军谘府能派兵弹压闹事的工人。
后果则是吴美琪寻死觅活,吴兴周知道后从芜湖赶赴安庆,把吴锦堂骂了个半死。
吴锦堂见柴东亮一直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打破沉默:“都督,在下办事不力,给您添麻烦了。”
柴东亮笑道:“芜湖工业园和上海光华公司,我都是最大的股东,我为自己的买卖艹心是本分,谈不上什么麻烦。”
“在下不该让舍妹和您说这些事儿,她年幼不清楚里面的关节,还请都督不要计较。“柴东亮这才接过话茬:“荫府兄,你我都是身上担着天大干系的人,我一身担着安徽、江西五千万百姓的命运,而你一手掌控着两省的经济命脉。这件事儿,我真的很恼,我恼的不是美琪干预政事,恼的是你!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截了当明说的事情呢?非要让美琪一个小姑娘参与进来?她年幼不知轻重,而且是女孩子,这也无妨,可是你不应该和我隔一层啊?军谘府里的电话,直通芜湖工业园的管委会,也直通到你家里,工业园的工人闹事儿,这可是比天还大的事情,你却一直瞒着我,最后瞒不住了,让美琪来跟我说!
荫府,我问你,如果真的事情闹大了,我能怎么办?我是开枪,还是不开枪?我是杀工人平息事件,还是杀你平工人的怨气?”
一席话,说的吴锦堂目瞪口呆,冷汗淋漓!
“都督,我真没想到,这个事情有那么严重!”
“荫府兄,你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吧,外国工人起义推翻政斧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大清灭亡的时候,正是财政收入最高国力最强的时候,民怨往往是因为彼此之间隔膜造成的,我苦心经营安徽,千方百计的笼络人心,不正是有大清的前车之鉴吗?你老兄想过没有,工人闹事的时候,我要是真的派兵开了枪,这个仇可就解不开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