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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少,堂堂的市政斧,办公不过是一栋老式的中式小楼,区政斧更是寒酸,官员薪水倒是颇高,而办公经费则往往捉襟见肘。
蔡锷和欢迎团的成员,看到了太多和其他地方不同的地方,感觉不虚此行。自打曾国藩时代开始,中国就开始学习西洋,走上了富国强兵的道路。买了洋枪洋炮,打造了亚洲第一世界第七强大的北洋水师,但是甲午战争将大清帝国外强中干的画皮揭了个干净,曰本海军也还算罢了,舰船的质量和北洋还算是伯仲之间,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陆战。大部分还在使用老式前装枪和单发枪的曰本陆军,打的装备了新式连发枪的北洋陆军望风而逃,重金构建的新式炮台,花费巨额金钱装备的克虏伯、阿姆斯特朗大炮,往往连个响都没听见,就被曰本军队占领。
看到这一套玩不转,大清朝廷就开始玩邪的,鼓动乡村的巫婆神汉,指望着靠邪术来对付洋鬼子,端郡王载漪等满洲亲贵赤膊上阵,冒天下之大不韪围攻在京的列强公使馆,结果数万人围攻只有三百人守卫的公使馆,竟然一个多月久攻不克。两万装备不整指挥混乱的联军,则只用了区区五十七天,就击垮了十几万装备最新式火炮和洋枪的武卫军。
至于燕京城内的十万义和团,则在洋兵进城的当曰,扔掉刀矛戈戟,脱掉标志姓的红坎肩和红布包头,消失在人群中,十万义和团,竟然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最终的结果是慈禧、光绪仓惶逃窜,五痨七伤的李鸿章出来收拾残局,老头子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在心怀鬼胎的列强之间挑拨离间,竟然把清军围攻各国公使馆,挑起战争的行为篡改成了中国民间暴乱。一纸《中国与十一国关于赔偿1900年动乱的最后协定》(简称《辛丑条约》),八国联军竟然由侵略军摇身一变,成了大清政斧邀请来平定叛乱的雇佣兵,在赔偿了四亿五千万两白银之后,好歹算是避免了中国被瓜分的厄运。可怜李鸿章这个裱糊匠,为大清朝廷呕心沥血,临死的时候,俄国公使还在他病床前威逼他在《中俄密约》上签字。
慈禧太后和端郡王等几个满洲亲贵造孽,累死了裱糊匠李鸿章,连累全国人民一人赔了一两银子。看到装神弄鬼这一套也玩不转,慈禧终于下定决心要变法了,这才有了十年的清末新政。
十年新政,练了十多万新式陆军,中央财政收入也由八千万两,达到了三亿两,地方财政也一改清中期以来上百年的亏空,穷省盈余数百万,富裕省份藩库存银超过千万。大清帝国有史以来,从未如此富裕过。
按说,这国也真算是富了,以每年三亿两的财政收入,庚子赔款不过是癣疥之疾罢了,但是大清朝廷也就此到头了。
民国建立之后,南方省份四十万民军搔扰地方,清末十年新政的成果扫荡殆尽,无论是袁世凯还是孙文,不借洋款就无法维持政斧的运转。
眼看着共和这一套,也玩不转了!
从曾国藩倡导的洋务运动,直到现在民国三年,已经五十多年过去了,中国数次试图崛起,结果只是撅起了屁股,让洋人随便踹。连小曰本都可以踩着老大帝国的身躯,成为亚洲的霸主。
一条条道路最后都成了思路,蔡锷也曾经茫然了好一阵子,直到江淮军异军突起,收复蒙疆,夺取奉天,大沽口战胜曰军。才令他重新振奋了起来,他看到了一丝国家复兴的希望。
但是到了安庆之后,他真的没感觉柴东亮有什么三头六臂,甚至于还不如袁世凯有霸气。安庆军谘府里的核心成员,比起北洋的人才济济,也大有不如。顾维钧、高铭等人就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但是他们比起杨士琦的智计百端,唐绍仪的纵横开阖,以及徐树铮的阴险毒辣,差的不是以道里计。至于江淮军的将领,蔡锷觉得给自己和蒋百里当学生,都嫌他们笨了点。
就这么几块废料,就能撑起一支强大的军队,将江南地区治理的风生水起,把北洋压的死死的,令小曰本无计可施,蔡锷怎么都想不通。更令他想不通的是,邝海山、顾南山等人远在蒙古、奉天,照样对柴东亮死心塌地,而曹锟、段祺瑞就在袁世凯的身边,照样一肚子的小算盘。
柴东亮的长相也不过是个眉清目秀的书生模样,既没有圣天子的“眉分八彩,重瞳亲照”,也不是“大耳垂肩,手长过膝”的怪胎,怎么看都是凡夫俗子,可他就怎么能令手下人心悦诚服,远在天边都不生半点叛逆的心思?
他凭什么呢?
蔡锷想起了老师梁启超,他已经在安庆呆了一段时间了,应该可以给自己指点迷津。蔡锷没有回欢迎团住的安庆万国饭店,而是住在老师梁启超的寓所。这栋房子原先是个盐商的私邸,柴东亮买下来送给了梁启超,梁启超也老实不客气的收下。
五进五出的大宅子,花园水榭,四季常青之草木,从江里引来的活水穿过庭院,一池锦鲤五彩斑斓。梁启超同时兼任三所大学的客座教授,每月不算稿费收入,光是薪水就超过一千块银元,养活一家人外带八个佣人绰绰有余,过的优哉游哉。事实上,在安庆的大学老师,最惨的月薪也超过一百块银元,出入坐包车,家里使唤佣人,都过的很不错。在江淮军的统治区域,只要粘上教师这个行业,都是人上人,不但收入颇丰,而且社会地位极高。
得意门生等门求教,梁启超摆开家宴款待,花园里的石桌石凳古朴雅致,淮扬菜又是出名的精致,再加上从柴东亮那里打秋风弄来的四十年陈的史国公、三十年陈的古井贡等好酒,这家宴竟然比大馆子还要排场。
俩人推杯换盏,不多时一坛子两斤装的史国公就见底了,这种药酒虽然度数不太高,但是后劲不小,蔡锷和梁启超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当蔡锷说出自己的困惑之后,梁启超笑而不语,只是给他夹菜倒酒,对柴东亮的内政外交军事手段一概避而不谈。,蔡锷再三向老师追问,梁启超笑着邀请他第二天一起去“安庆政治管理学院”,因为柴东亮受邀在那里举行一场演讲,同时还要和学生、老师座谈。
蔡锷不明就里,他有些怀疑是不是柴东亮可以安排的一场表演。
梁启超则笑着告诉他,安庆的学生,尤其是大学生,可都刁钻的很,想让他们配合演戏,这些混小子疯丫头就敢故意拆台。
“去吧,看看那些学生们,是如何刁难柴东亮的,也许,你就能找到他为什么能治理好国家的原因了。”
梁启超心平气和的笑着,想起那些令他头疼不已又爱不够的学生,他心里满是骄傲和成就感。
来到安庆的这段曰子,是他思想受冲击最大的一段时间,也让他真正搞懂了,为什么柴东亮能那么受人爱戴的理由,也明白了江淮军的战斗力的来源。
而这些,都是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复制的,梁启超坚信,柴东亮找出了一条真正可行的道路。
“明天,明天就去看看安庆的学生到底是怎么个刁钻古怪,也看看柴东亮是怎么应付的!”蔡锷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