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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了担任京都奉行的塙直政。他和我的渊源很深,先是接替我担任丹羽长秀的副役,然后又接替我担任津岛奉行,并且在北伊势协助过我一段时间,也曾经并肩作战过两次。之所以邀请他,一是为了叙旧,二是替细川真之引见,顺便了解一下京都的近况。
塙直政很给面子,一接到我的邀请,就立刻从奉行所赶了过来。三个人在厅中各据一方,一起酌酒赏雪。细川真之作为主人坐在内里,我和塙直政分坐两旁,把酒食围在中间。
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塙直政叫过侍从,令他把门前庭院里的石灯笼点上,然后在灯光周围布置了几盆朱砂根。片刻之后,橘红色的烛光亮了起来,映照着周围的皑皑白雪,显得格外的温馨,而雪中朱砂根结着的聚伞状鲜红果实,又让人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暖意。
“倒是有些意思!”我赞叹道,“在京都一年多,看来是沾上了不少的雅致啊!”
“这样的美景,我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能够有这番心裁,塙直政殿下确实是一位雅人。”细川真之愉快的欣赏着院中的雪景,也赞叹了一句。
“不过是一点技法而已,”塙直政谦逊的笑了笑,“要和公卿交往,有些事情不能不了解一些,可当不得下屋形殿谬赞。”
“胜瑞城几乎不会下雪,难怪真之殿下会觉得新奇,”我对细川真之表示理解,“我的三重城和洲本城也看不到雪景,有时候想起来,免不了觉得有点遗憾。”
“要看雪景很简单,来京都就行了啊!从十一月一直到正月份,绝对够你看的。”塙直政说。
“这恐怕不行,虽然三好家已经降伏了,四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笑着摇了摇头。
“是这样吗?”塙直政随意的应了一句。
“对了,主公来京都有一阵了吧?住在什么地方?明天我和真之殿下,还有讃岐的香川殿下要去拜见。”我向他问道。
“主公一直住在本能寺。”塙直政回答。
“什么!”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塙直政奇怪的望着我:“这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真是太妥当了。”我连连点头。
这倒不是乱说,本能寺是法华宗本门流的总本山,地位极为崇高,当代住持曰承上人(不是朝山曰乘),乃是伏见宫邦高亲王之子,身份极为高贵,他入寺之后,大力营造殿室,建起了三十余所子院,使本能寺成为京都屈指可数的大寺。而信长信仰的宗派,正是法华宗本门流,在织田家的军旗上,除了三枚永乐钱外,最上端还有一条小飘带,上面写的就是“南无妙法莲华经”。
信长选择住在本能寺,既合于他的信仰,也合于他的身份。
另外,应仁之乱后,京都町众也大多信奉了法华宗,并且和一向宗、比叡山起了许多冲突。三好长庆之父三好元长,是法华宗的保护人,结果让六万一向宗信众包围在法华宗显本寺,被迫切腹自杀;两年之后,到了天文元年,法华宗信徒蜂起,会同六角家烧掉了京都的山科本愿寺。这所寺院,是一向宗的第一座总本山,是莲如上人依靠十三个儿子、十四个女儿编织关系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它被法华宗烧掉,使一向宗在京都的势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证如上人被迫离开京都,在大坂建立了石山本愿寺,作为一向宗新的总本山。
这段历史,或许是信长把这里作为住处的另一主因。他希望能够援引成例,再次打倒一向宗,废掉石山本愿寺。
可是,他应该注意到,烧掉山科本愿寺后,本能寺也没讨到好去,被比叡山延历寺联系东寺、三井寺、兴福寺等一起讨伐,同样烧得七零八落,比应仁之乱时还要悲惨。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酒宴结束之后,我主动把塙直政送到门外,小声问他:“听你话中的意思,主公似乎有意把我召回畿内?”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塙直政笑着叹了口气。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追问道,“是主公想让我负责畿内的事情吗?”
“这倒不是。”塙直政摇了摇头,“其实,主公是想渐渐迁到畿内来,把尾张、美浓让给奇妙丸少主。”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奇妙丸今年就要满十五岁,已经到了正式元服的年龄。
“所以,主公希望今年能够平定畿内,把政务整理一番。长秀殿下明白了主公的意思,就推荐你和他一起负责这些事情,主公没有表态,但似乎有同意的迹象。”塙直政回答说。
“可是,四国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我皱起了眉头。
“宣景殿下,”塙直政忽然郑重了脸色,“在下作为多年的同僚,有几句话对宣景殿下说。”
“请讲。”我也敛容请教道。
“宣景殿下的能力,本家的诸位都看在眼里。自从你负责四国事务,不到两年内就平定了阿波、淡路和讃岐三国,这样的战绩,家中无人不佩服。可是,如今本家的重点在东面,朝仓和浅井两家依然和本家作对。还有武田家,也似乎不那么安分,两个月前北条左京大夫氏康去世,武田、北条两家马上就达成了同盟,似乎是在为西向进攻作准备,然后主公派人向武田家提起少主和松姬公主的婚约,武田家的表现也不如以往那么热情。”
“也就是说,主公希望我在西边收缩一下?”我斟酌着问道,同时却在心里想,或许还有让我收敛一下锋芒的用意。
“差不多是这样,”塙直政点了点头,“几个月前,毛利治部少辅元就去世,主公特地派人前往吉田郡山城吊唁,这是结好毛利家的意思……现在的情势,主公显然不愿两家之间起什么冲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