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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乐天的侧脸流了满脸的口水。
薛乐天气得要命,按着可怜巴巴的范宣一通狂吠,范宣嗓子疼,脚底心也疼,眼角悄悄地凝起颗大泪珠,指着嗓子说自己嗓子疼。
薛乐天抹了把脸,袖子上亮晶晶黏糊糊的,气道:“昨夜不是还巴巴地说‘有哥哥在,我不疼’,我就知道你这傻子真的是学坏了,哄人骗人撒谎都会了,怪不得你父亲说我教坏你了。”
范宣无从辩解,张大了嘴给薛乐天看,喉咙深处确实往上冒血沫星子,薛乐天这才想起范宣那乌鸦一样的嗓子,他还想让范宣少说点话也就养回来了,皱眉道:“怎么伤得这么厉害,等着,我去叫人。”
范宣一听他要走,立刻急了,手脚并用地缠上薛乐天,他高大结实,薛乐天生得单薄,被他一抱差点摔到地上,恼怒道:“你有完没完,我去叫人,又不会跑了。”
范宣不说话。
薛乐天雪白的脸沉了下来,冷笑一声,“好,那你就跟着我。”拿了靴子给范宣套上,他自己也下了塌,站起身了,范宣抱着他也跟着站起身,两人连体婴一样地走到院门口。
顾忌着范宣脚上受了伤,薛乐天走得很慢,一路磨蹭过来,范宣都是哼也不哼一声,两只手打了结一般地缠在薛乐天腰上。
薛乐天站在院门口,冷淡道:“我可出这个门了。”
范宣额头贴在他的肩上,还是不说话。
薛乐天跨出了院子,范宣跟着他也跨出了院子。
薛乐天这才奇了,“你不是不乐意出院子?”
范宣心里想的明明白白,他最喜欢的当然是薛乐天生活在本真院里,谁也管不着他们,他们也谁都不管,可是薛乐天长了脚,会跑,就像昨夜,他出去了,范宣只能在院子里等。
等不来怎么办,一定得出去找。
范宣想明白了,外头再可怕,也不比薛乐天跑了更可怕。
春元带着仆人来收拾时,见薛乐天与范宣缠手缠脚地站在院门外,也是吓了一跳,急急地上前道:“三郎!”
范宣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对春元有气,因为薛乐天说‘春元不坏’,于是只是撇着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疯劲。
薛乐天冷着脸道:“他嗓子出血了,叫大夫来。”
“可……”春元为难道,“三郎不愿见生人……”
薛乐天垂下眼,语气平板道:“见不见?”
范宣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薛乐天抬起脸,眼中冷光闪闪地对着春元,“去叫。”
范东来在厅里长吁短叹,大年初一,一家子的人来挨个给他拜年,他的脸色却始终是明不起来,范丹除夕夜挨了顿揍,大年初一满脸的桃红柳绿,他觉得自己告薛乐天一状是没错的,可听说了昨夜范宣要死要活地闹了那么一大场,不知怎么,他生出了一点负罪感,单独留了下来向范东来请罪。
“大伯,”范丹惴惴不安地开了口,“三郎怎么样了?”
范东来满面愁云,他是惊涛骇浪里翻过来的人,瞧着范宣对薛乐天那股魔怔的劲,又是惊又是慌,还有无穷无尽的怕。
无论薛乐天是不是个好的,范宣待薛乐天这样执着,总不是好事。
范东来面沉如水,无力地抬手挥了挥,“三郎……”
“老爷,”春元急匆匆地入内,范东来一见到春元,立即神色慌张地起身,“三郎怎么了!”
暖融融的屋子里,范府的府医小心翼翼地替范宣把脉,柔声道:“郎君,张嘴。”
范宣看了身后搂着他的薛乐天一眼,薛乐天点了点头,他才对着府医张开了嘴。
薛乐天道:“大夫,他嗓子很疼,吞咽都困难。”
“是了,”府医也听了薛乐天的大名,待他态度十分谦卑,“郎君扯伤了嗓子,待我开几服药剂,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大约就会好了,”眼神又移向此刻安静乖巧的范宣,哄道:“郎君这段时日要歇歇嗓子,莫要多言。”
范宣无动于衷,拉着薛乐天的手玩,薛乐天垂了脸,轻抚了抚范宣的乌发,低声道:“听到了吗?不许说话。”
范宣仰起脸,睁着乌黑的大眼点了点头。
“真是……”薛乐天长手团住范宣的手,将下巴搁在他的额头,轻叹了口气。
“老爷来了。”
外头春元一声喊,薛乐天不由直起了腰,范宣却仍是玩薛乐天的手,又掰了自己的脚,拉了拉薛乐天的手,薛乐天低头见他脚底膏药都干了,翘起了斑驳,皱眉道:“该换药了。”
范宣点点头,拉着薛乐天的手贴到脚心。
薛乐天似笑非笑,“你倒乖觉,有大夫在呢,还想骗我给你换药?”
范宣也笑了,一头顶在薛乐天面前转来转去,薛乐天不让他说话,他便哼哼唧唧的,知道薛乐天能明白,他的哥哥,怎么会不懂他呢?
范东来远远地看着两个孩子黏在一起在软榻上闹成一团,面色震动,面上悲愁交加,范丹站在他身后也是神色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