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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豹军与其他方镇兵有甚不同,其实很多,但要说哪个不同最大,那恐怕就是这个《练兵实纪》了。
哦,如今已更名为《骑兵操典》、《步兵操典》等等。
这些与最初的《练兵实纪》内容有所变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将练兵打仗做了条条分解。从选兵,练兵,行军,作战等等方面,甚至辎重管理,都有详细地规定。
简单说,照着这个干,未必能成名将,但是应付日常工作足够。
只要严格执行,至少不会太拉垮。
其中大部分内容并不神秘,各家将门的家学都有总结。但是其他将门都是将这些作为家传之秘并不示人,李大、李三兄弟却将之编辑成册,还定期修改补正,作为军中标准,要求各军执行。
完全执行绝不可能,但是起码指明了方向,有个依据,再不是盲人骑瞎马,各练各的兵。反映到实际效果上,主要好处就是军队整体素质比较高,从上到下遇事不慌。
当然,这操典只是治军的其中一项。足粮足饷分田地,伤病阵亡都有安排,让弟兄们干得舒心,死得放心,这些都很重要。
李老三喜欢在他的一亩三分地搞些新情况,弄出好处了,就在全军推广。弄瞎了,他也就黑不提白不提马虎过去。
这些郑老二也都知道,也都理解。
但是,他不理解的是亲儿子宁愿到这劳什子讲武堂、教练军,也不愿来他这里。这让事事好强的老屠子感觉脸上非常难看。
小十一看爸爸没有继续动手,好像真想听他理由,咬咬牙道:“你,你这振武军勇则勇矣,可惜无魂。你等打仗杀戮,只是为了赏赐钱粮。
教练军却不同。
我等打仗是要扫平乱世,要恢复旧疆,还要开拓万里江山。
绝不相同!”
郑守义以为儿子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道理,结果竟是这样。郑大帅哭真是笑不得,嗤道:“都是李老三说地吧?是不是还要守护大唐万家灯火?切。”老屠子无比不屑地说,“哼。你懂个屁。”
本来想要分说几句。比如,没有钱粮供给,没有兵甲精利,说啥都是白扯。比如,没有老子当年掳掠,哪里来的如今基业让你等安安生生操练学习?
可是话到嘴边又觉着这些说也是白说。
这年纪的愣头青轴着呢,这都是被李老三那酸丁哄了呀。
家国天下?
为国为民?
哼。
这些话李老三念了几十年了,奶奶地,没骗了爷爷倒把这傻小子哄了。
老屠子原想着在自己眼皮底下多少有人看顾,别哪天稀里糊涂儿子没了。可是看这样子,强摁牛头他不喝水啊。
那就让这小子自己吃苦去吧。
反正爷爷儿子多,死一个就死一个,也没所谓。
郑大帅恨恨地想。
感觉格局打开的郑某人长出一口气,将鞭子抖了抖,道:“你小子愿在那边混,都随你。只是你忤逆爷爷不能轻饶,抽你二十鞭子,可服气?”回想方才背上挨得那两脚,哎呀,真他么疼。
奶奶地,跟梁军拼命都没咋地,被这小子捶得好悬背过气。
没有内伤了吧?一把年纪了,真是伤不起。
十一郎看爸爸放行了,盎然道:“打吧。小爷吭一声都是孬种。”
那小样,把个老屠子又气得火起。
噼噼啪啪落力二十鞭子抽下,郑守义亲手把儿子打得背上皮开肉绽。
小伙子也真是硬气,死咬着牙,愣一声都没叫喊出来。
郑大帅打完了将鞭子一丢,给三弟递个眼色,让他给这小子解释。
小伙子双手自由,也不顾背上、手上的伤痕,向爸爸一拱手,像只胜利的小公鸡,昂首阔步就走了出去。
片刻后,郑大帅耳边在此想起了一曲昂扬的战歌: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哎我他妈地,刚刚是不是就不该留手,打死算了。
指指外面,老黑道:“这是什么?”
小屠子搔搔头说:“似是,似是教练军军歌。”
郑守义早就听过这曲子,当然也知道是教练军的军歌。他其实是想说,这帮小崽子都是疯了么这是?这一个个的。
实话说,郑守义这一瞬间感觉有些茫然。
次子小郑也探头探脑地说:“其实,还挺好听。”说着居然跟那远去的歌声哼唱了两嗓子,“弃我昔时笔,着我战时矜……看老爸脸色很不好看,忙收了声,建言献策道:“咱是否也弄一个?”
郑守义卡吧双眼,看着这两个儿子好半晌。
回想这几十年来李老三的点点滴滴,感觉世界真是变了不少。
因李老三而改变。
“罢,你几个想想,咱也弄个军歌瞧瞧。”
其实,大唐一直都是有军歌的,但是那只是军中唱着玩,并不是作为哪一军的标志。却在这么一瞬间,郑守义感觉弄这么一个专门的军歌也不错。在凝聚人心这方面,李老三真是有些门道,连他郑某人的儿子都给蛊惑了你看看。
郑守义抓抓头上的毛茬子,道:“二哥儿,没事儿寻你兄弟多聊聊,看李老三又在弄甚玄虚。有那好处咱也学着。
老郭也在办教练军,与他也多说说。”
能把小十一都给拐带,这得弄明白啊。
……
魏州一战最大的影响,那就是河北乃至于整个北中国的攻守形势逆转。
经此一战,朱梁彻底丧失了河北之地。
李老三也不就着急回幽州,亲领大军在魏博休整,同时抓紧整顿经济,恢复魏博、东昭义的生产。
全靠幽州转输可不成。
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推开,梁军也根本不敢过来捣乱。
倒是在西昭义骑墙多年的韩进通将军左右权衡,终于决定低下脑袋,主动跑到贵乡来见唐公。
骑墙的前提是两边势均力敌,如今朱梁江河日下,韩进通实在坐不住了。
李家兄弟可都不是啥厚道人。
李枢密才吞了魏博和东昭义,这都是有名的刺头,暂时倒是顾不上管韩某人。就继续让这个墙头草守好塔,安安心心做他的大帅。
一时间倒也是个两下皆安。
没人捣蛋,河北也算风调雨顺。
夏收、秋收都不错,称不上大丰收,至少能养活本地百姓,不用李老三从大后方运粮贴补。
这就省了大麻烦。
数万降兵,除小部分补充了战损,大部分批安置到河东与山北。
往山北往辽西辽东移民,这是李老三坚持不懈的努力。
有斯人才能有其土。
前后汉本来在辽东移民实边四百年,汉末公孙瓒治下汉儿大几十万口,所以才能专心给曹魏添堵许多年。
后来司马懿个老混蛋平辽东,将辽东汉民杀了稀里哗啦,自此辽东难治矣。
言归正传。
这些善后工作做完,李枢密从幽州沿运河调来大批粮豆在魏博囤积,又调铁枪军、威武军以及豹骑军合计一万五千兵至魏州,为渡河攻梁做准备。
算上此前已在魏博的军队,南面行营正兵超过六万。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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