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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完善了法制方面的建设,张献忠还想搞一下科举制度方面的改革,主要是变八股文为策论(议论文)。他认为明朝公文中那些枯燥空洞,套话连篇的假大空文字都是由于官员们从小习练八股文造成的。
张献忠推崇浅显通俗,明白如话的文风,要求人们有什么就说什么。
他任命的夹江县令王某,派人送来些新鲜荔枝。为了保鲜,王县令把荔枝剖开都用盐浸渍了。这些加了盐的荔枝,想来味道不会太美妙。张献忠食后大怒,令亲信王珂前往夹江处死王县令。
汪兆麟等人劝说张献忠:“王县令其实也是好心,只是愚昧无知不知如何给荔枝保鲜,罪过不至于处死。”张献忠想想也有道理,就派人追赶王珂送上一道圣旨。圣旨全文如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珂,你回来,饶了夹江那个龟知县吧。钦此!”
右丞相严锡命建议诏书应该修饰得文雅些,他斥责严丞相哪来这么多酸文假醋,形式主义,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写,一个字也不许改!
张献忠这个人,其实并不像庐州的余瑞紫先生所说是个文盲,他上过私塾,只是文化不高,粗通文字。
有一年攻克了河南宝丰县,在城东龙王庙捉住一批秀才,张献忠一一询问秀才的姓名,安慰他们不要害怕,还拍着一个秀才的肩头,操着土音说:“咱们是斯文一气,只是老子学而未成。”
据说张献忠曾写过几首歪诗,除了那首广为流传的“好个杨阁部,离我三尺路”的打油诗外(见当年明月《明朝那些事儿》大结局篇),还有两首,颇能代表他的文学程度。
其一是:“高山有青松,黄花生谷中,一旦冰雹下,黄花不如松。”
其二是:“山前山后皆出松,地平平地柳成阴,桃李笑柳柳笑松,千秋万古还是松!”
虽然诗写得不怎么样,但张献忠却自得其乐。有一天早上醒来,他说梦到天神了,神仙告诉他两句话:“天以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予天。神鬼明明,自思自量。”
他感到这四句话真是至理名言,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令工匠把它刻在石头上,命名为“圣谕碑”。他还要求身边的两个外国传教士将此翻译成西文,寄往欧洲各国,让西方的文人学士们先睹为快,以彰显其聪睿智慧。
从大西皇帝张献忠身上,我似乎明白了萨达姆,卡扎菲等人,在日理万机的同时,为什么还那样热衷于舞文弄墨,著书立说。
据说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在倒台前,已经写出五部长篇小说《卡比拉和国王》,《不可攻陷的城堡》,《男人与城市》,《从这里消失,诅咒者》,《伟大的觉醒》,而利比亚前总统卡扎菲在中国还出版过一部厚厚的《卡扎菲小说选》呢。
张献忠的圣谕碑在后世赫赫有名,因为有人在圣谕碑上,添加了七个“杀”字,这就是民间或野史中盛传的“七杀碑”,至今读来,仍感寒光闪闪,杀气腾腾。碑文如下:
“天以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为了给天下读书人树立个样板,张献忠亲自动手作了一篇万言策(大概是口述),历评古今帝王,认为一生崇尚武力的西楚霸王项羽应排名第一。
这个评点充分暴露了张献忠的人生信仰惟有暴力,能够征服一切。他下令将这篇论文颁布全国,让四川的莘莘学子们都认认真真揣摩学习。
崇祯十七年冬天(1644),也就是大西国大顺元年的这次科举考试,参加考试的读书人空前踊跃,因为不按时参加考试,本人就要被处死,妻儿为奴,邻居连坐。
虽说大西国统辖的地盘还不到一个省,但张献忠组织的考试却分为院试(考秀才),乡试(考举人),会试(考进士)三级,选拔出秀才若干,举人八十名,进士五十名。
因考区局限,会试的状元,榜眼,探花(三甲)竟然同出在一个州,许多文笔不通,漏洞百出的试卷也居然得了高分。
对于录取的进士,由吏部授予官职,其他考生(包括落榜的)也不允许回家,连同家眷都搬来成都居住,否则,格杀勿论。
对于读书人,张献忠既想争取,利用,又格外控制,防范,他认为读书人是社会上最危险的动乱因子,他们最容易在民间造谣生事。
望着诚惶诚恐前来谢恩的进士,举人,张献忠感觉并没有得到多少具备真才实学的饱学之士,于是,第二天春天,他决定重启考试程序,举办大西国第二次科举考试。
这一次大喜过望,张献忠竟收获了一位相貌堂堂,文武兼备,具有经天纬地之才的青年才俊,可很快,张献忠就做出一件匪夷所思的荒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