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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津县有个姓廖的女子,丈夫因躲避贼寇逃往贵州,廖氏没来得及跟从。
她家粮仓里还有些积谷,屋前有个水池,廖氏每年就靠开垦屋前的一块空地自种自吃。衣服破烂得不能再穿了,就结草为裳,多年后她的住处荆棘丛生,房屋都被草树遮蔽起来。廖氏在家中独居了四十余年,竟无人知晓。
丈夫以为廖氏早不在人世了,就在贵州又娶妻生子。到了年过花甲的时候,男人思乡心切,携妻儿探望旧居,用镰刀劈斩荆棘而入,忽见里面屋内微微散发出烟气,男人着实吓了一跳。
廖氏在里面也听到了动静,探出头来厉声喝问:“来者何人?”
“此宅主人也。”
廖氏瞧瞧衣帽,面目都很陌生,但声音却非常熟悉,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了,她哭泣着说:“相公,你还活着吗?我是廖氏呀。快给我扔件衣服过来遮住身体,然后相见。”
丈夫见到廖氏,活脱脱一个老态龙钟的白毛女。两人四目相对,嘴唇哆嗦着,不停地流泪,流泪。
老夫妻后来都活到九十多岁才离世。
也许,这两对夫妻还算是幸运的。
叙州有个人逃进深山里,长年穿草衣,食树叶,竟长出了一身绒绒的白毛,已经跟麋鹿没多少差异。后来见到了官军,以为贼寇又来了,惊走上山,行步如飞,竟没有人能够追得上。
南江县有两个野人,能手格野兽,捕捉獐鹿,在悬崖绝壁上升腾如鸟隼。这些“返祖”的川人不怕什么狼虫虎豹,最怕的倒是两条腿的同类。他们见人就跑,即使是家人亲戚召唤,也疾走不回头。
清朝的四川总兵官李国英有个幕僚刘达,保宁人,在他笔下,巨变之后的四川是这样一幅凄惨景象:
“尸骸遍野,荆棘塞途。昔之亭台楼阁,今之狐兔蓬蒿也,昔之衣冠文物,今之瓦砾鸟鼠也,昔之桑麻禾黍,今之荒烟蔓草也。山河如故,景物顿非,里党故旧,百存一二,握手惊疑,宛如再世。”
顺治十六年(1659)地近成都的温江县清查户口,全县仅有百姓三十二户,男丁三十一人,女丁二十三名,“榛榛莽莽,如天地初辟”。
康熙六年(1667),新任四川巡抚张德地来到四川后,向皇帝报告:他只是个空头巡抚,因这里无人需要他管理,“四川有土无民”。
明末清初,四川遭受的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毁灭。清政府平定四川后,面对有土无人的惨状,不得不倡导“湖广填四川”的移民政策数百年之后的今天,九成以上的四川人都是清初移民的后裔。
湖广,即今天的湖北,湖南。元朝设置湖广行中书省,辖区包括今湖南,湖北及广东,广西部分地区。明朝的湖广布政使司,将今天的广东,广西划出去,只保留湖南,湖北两地区,但仍称湖广。到清朝雍正时,湖广正式分割成湖北,湖南两个省。
其实严格来讲,“湖广填四川”的说法并不准确,因为清朝初年迁入四川的外省人口,不只包括湖南,湖北人,还有陕西,福建,贵州,江西,安徽等省份的很多人,只是相对而言,从湖南,湖北迁入的人口最多,因此才有了“湖广填四川”的说法。
张献忠其人
民间传说:“张献忠剿四川,杀得鸡犬不留”,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不可否认,导致四川人口锐减的罪魁祸首,第一个就是张献忠。
就犯罪性质看,张献忠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就犯罪事实看,他不是一般的杀人犯,完全可以定性为“反人类罪”或“灭绝种族罪”。
如果海牙国际法庭这个联合国的重要机构不是被某些霸权大国实际操控,成为其干涉别国内政的邪恶工具,真该将张献忠这个杀人恶魔送上“海牙国际法庭”,让他接受最严厉的惩处。
如果说在历史的坐标上,李自成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大英雄,只是一个草莽英雄,那么等而下之,张献忠至多只能算个草莽枭雄。虽然他的军事才能明显优于李自成。
当然,在推翻大明王朝的过程中,张献忠与李自成一样不可或缺,虽然他们的作用是如此不同,一位封建史家说过:“譬如人之死也,献絷其手,而后闯刺其心,献揕其胸,而后闯扼其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