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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威霆的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却也带着几分令人难以捉摸的深刻含义。
他盯着程笑笑看了片刻,随即收起视线。
“为什么?”
程笑笑看到厉威霆把视线从自己身上挪开,她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将那个滞留在心底太久太久的问题给问出了口。
她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那种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人,在某些事情上,她也愿意做一个糊涂的人。
可,此时此刻,坐在她面前的人是厉威霆,是那个曾经用五百万威胁她,强行与她发生肉体关系,最后却又不顾一切去救她的人。
她,已经确定自己不再怨恨,可就在她放下仇恨的那一刻起,她却发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已经发生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变化。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巴黎事件,她恐怕还发现不了这个令她感到有些恐慌和畏惧的变化。
她必须在他身上得到确认,确认,这个男人,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抱着相同的想法。
厉威霆有些拿不准女子口中这个“为什么”的含义,他微微蹙了蹙眉心,看着她的视线变得有些复杂。
“为什么?厉威霆,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厉威霆盯着程笑笑,先是沉默了半晌,他垂了垂视线,而后重新抬起头。
“你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他说着,忽而勾了唇角,随即直视向女子漆黑的眼珠,“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
程笑笑只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在这一瞬被一块巨石狠狠击中,撞得她喘不上气,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开始倒流。她的心跳在这一刹那忽然加速了,速度快得让她有些惊恐。
她吞下一口口水,强迫自己直视着厉威霆的眼睛,过了好大一会,才缓缓蠕动起嘴唇:“这个人……是……”
程笑笑刚想说出“我”字,厉威霆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厉威霆皱皱眉,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眉心顿时皱成了一团。
程笑笑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吓得她差点咬到舌头。
她连忙转过头,望向窗外,却偷偷从车窗玻璃反射的画面里看着厉威霆的侧脸。
“喂,我不是让司机去接你了么?为什么还要打电话过来?我现在人不在国内,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厉威霆的语气冷冰冰的,显得有些疏离,他说完,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程笑笑隐约听到电话里面传出来的似乎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她抿抿唇,继续不动声色地望着窗外。
“公司,很忙吗?”
程笑笑刚刚把这话问出来,立刻就后悔的想要咬舌头。
厉威霆刚刚接个电话她就开始问东问西,男人似乎都不喜欢被人多管闲事。
“不,不是公司,是……”厉威霆说着,突然顿了顿,紧接着他就想到程笑笑或许并没有原谅自己,于是也就实话实说了下去,“是一个朋友。”他说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又补充了一句,“女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