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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宝人话音一落,郝青峰又吃惊又感动地看她一眼,可安王临行前的殷殷叮嘱仍在耳边,他正想再劝,忽然听外面军校朗声说:“报郝大人,西侧角楼塌倒,城墙已裂开一缝,李将军请大人速去!”
“七姑娘,请恕郝青峰无能,守不住颍州城,还望姑娘速速随薛少爷离开,不要让青峰有负王爷的重托。”郝青峰说罢,冲甄宝人一抱拳,急冲冲地走出指挥室,到西边角楼查看城墙的裂缝去了。
甄宝人和郝青峰可不一样,她自问并不是一个视死如归的人,她坚守的底线是“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生命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要她舍弃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和全城无辜的百姓,做一个无耻的逃兵,她自问做不到。
人一旦下定了决心,人性中的软弱便轰然倒塌,面对着也许下一刻即将破城的命运,甄宝人反而冷静了下来,她静静地站在指挥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漫天箭雨,守城士兵的尸体或趴在垛墙上,或横在城墙中间,生命着实脆弱却又那么伟大,看得她眼眶发涩。
她还来不及伤感,忽然感觉到有人走进房间,转头一看,却是交换俘虏后一直没见过面的晋阳郡主和温柔。
“你们来干什么?这儿多危险!”甄宝人下意识蹙起眉尖。
“哼!你以为我们稀罕来这里?找你是有要紧的事儿,你速速安排人手送我们出城。”晋阳郡主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咦,真是怪了,此刻颍州城危在旦夕,守城的兵力都不够了,哪里还能派出人手送你们走,再说又能往哪里走?没看蓟英烈已经把城围得水泄不通了!”
“你骗谁?我们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刚才在门口听得真真的,颍州城有秘密地道,郝青峰都已经说了要送你先离开。凭什么送你就有一千人,凭什么送我们就没有人,我女儿才是安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不是吗?你算哪根葱?”晋阳郡主早明白城内情势危急,一时急怒攻心,歇斯底里地叫嚷着。
“郡主都听见了正好,免得我再多说,我已决意和颍州城共存亡,你们要去哪里尽管去,恕我无人可送!”甄宝人厌恶地看她一眼,懒得再理这两位,转头来到窗边继续看着城下的激战,说话间的功夫,西戎的攻城车都已经排好阵形了。
以颍州城此刻的人力和物力,也许坚持不到明天的日出,蓟英烈说七天之内破城,还真是没有估错。
遭遇了甄宝人冷冰冰的拒绝,温柔虽然满心恐惧和失望,但亲耳听见她不肯独自逃生,不惜以身殉国,仍忍不住心潮翻滚,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佩服还是嫉妒或者是恨。
她伸手拽拽晋阳郡主袖子,低声说:“母亲,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离开这儿指定逃生无望,想到再度落到西戎人手里的悲惨下场,想到旺达那张满是刀疤的老脸,晋阳郡主又怕又恨,转头盯着窗边甄宝人纤秀的身影,突然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地说:“好,你既然不怕死,我就先送你去死!”
说罢,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冲上去用力朝甄宝人背后死命一推。
猝不及防之下,甄宝人被推个正着,身子往前扑倒,一个倒栽葱摔出窗外,从城楼的屋檐上滚了上去。
那一瞬间,甄宝人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恐惧的呼喊。
也许是命不该绝,恰好她繁复的衣裙被屋顶的飞檐勾住,好在她身体轻盈,没有马上掉下来,整个人在半空荡来荡去。
城楼高耸,城墙下攻城的先锋部队看不到城楼上的动静,但紧随先锋部队其后指挥车上站着的耶律鹤、蓟英烈等西戎一干将领们却看得一清二楚。
无需看见飞檐上挂着人的脸容,仅从那飘飞的衣袂上就能判断出是甄七姑娘,因为整个颍州城,唯一有资格在城楼上参与城防指挥的女性,只有她一人而已。
耶律鹤简直无需思考,迅速地拔出箭,搭弓瞄准。
等蓟英烈发现他的动作想出声喝止,为时已晚,那箭已经去势如电,直奔城楼上的甄宝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