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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在林间婉转啼鸣,空气中是雨露后的清新,有浓荫遮蔽,光线不能直穿而下,比之山下又凉爽了不少,可即使这样,锦韵的额头依然落下点点汗珠,但她也顾不得擦拭,膝盖磕着地上的碎石有些疼,让锦韵微微皱了眉,她不习惯跪着,但却又不得不跪。
另一旁,两名蓝衣人的长剑正架在高寂的脖子上,那剑锋很利,在他黝黑的脖劲上划出了两道血口,看着非常刺眼。
许是因为刚才高寂与他们交手并未留手,其中几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甚至还有的骨折了,所以对这个拥有一身蛮力的少年,他们有几分忌惮,亦有几分怨恨。
高寂的双眼充满了通红的血丝,直直地看向跪地的少女,少女对他摇了摇头,暗示他要忍耐,他这才不甘地咬了咬唇,平复着内心血一般的冲动与狂躁,缓缓低下了头。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少年的愤怒归于无形,吕妈妈微微皱眉,目光扫向了那跪地的少女。
“抬起头来。”
吕妈妈沉稳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锦韵伏低的身子缓缓挺直,目光与吕妈妈直直相对,没有一丝躲闪和退缩。
长年跟在夫人身边,吕妈妈身上自是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威严与冷厉,一般的丫鬟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就连府中的小姐见着她也有几分恭敬。
可眼前的姑娘却是如此地不卑不亢,眼神亦是通透,挺直的背脊带着不屈的傲骨,端得是一身正气,她穿着浅碧色的绮罗衫与绣着素雅兰花的白绫裙,头上只戴着一枝羊脂白玉的素簪,眉目秀雅妍丽,五官精致脱俗,整个人就如在云端般高洁淡雅,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气。
只那一眼的错觉,吕妈妈似乎像看到了年轻时的夫人一般,神情不由微微一怔。
“这位妈妈,”看着吕妈妈有些走神,锦韵不由出声提醒,时间紧迫,浪费不得一分一毫,“我们只是上山的游客而已,无意惊扰夫人贵驾,还请妈妈行个方便,放了我们主仆。”
“侍卫说……你能救我们夫人?你学过医?”
被锦韵这一提醒,吕妈妈瞬时回过神来,抿着唇,神情谨慎。
“不曾学过,只是略通一些药性。”
锦韵握紧了手中的药草,那是刚才她被高寂抛向一旁时趁乱在草丛里采的,山里蛇多,自然解毒的药草也不少,半枝莲和鬼针草都好分辨,她眼尖瞅着一样抓了一把,该是够用了。
吕妈妈犹在思考,锦韵又接着问道:“我听到妈妈说夫人中了蛇毒,敢问从夫人中毒开始至今已经过了多少时辰?”
吕妈妈侧头看了一眼燃烧着的香烛,又担忧地瞥了一眼卧在软榻上的女子,咬唇道:“刚好一刻钟。”
锦韵暗道不好,要赶快治疗才行,再晚,她也没办法了!
“妈妈,请让我一试!”
锦韵神情坚毅,眉目间带着一丝迫切和绝决,已经到了这份上了,若是不尽力一试,她和高寂都难脱身,总之这药草不管能起到多少效用,就算不能根治,总也能拖上一些时候,只要等到他们请来了大夫就好。
吕妈妈谨慎地看着锦韵,双手拢在身前,犹豫不决。
这凭空冒出的小姑娘,也不清楚她的身份为何,就这样让她大胆一试,会不会有其他的意外?
只是夫人目前的状况很是不好……
“妈妈,我们主仆的性命都握在你们手中,若是我有歹意,定不能逃脱,眼下大夫还未赶来,不若让小女子一试,若是侥幸能救得夫人,亦算是为小女子在佛祖之下结了善缘。”
话到这里,锦韵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清凉寺的方向拜了一拜。
眼见吕妈妈神情有些松动,锦韵继续说道:“小女子大伯父乃是太常寺少卿陆柏涛,小女子绝非歹人,妈妈大可放心。”
对不起了大伯父,这个时候不得不搬出你来压压场。
不是锦韵非要想救治那夫人不可,只是今天他们已经被卷进了这场风波,若是事情不能善了,恐怕后患无穷,所以她怎么样也要把这个恶果给转变成善缘。
“吕妈妈……让那小姑娘试试……”
那位夫人的声音柔柔响起,带着病弱的无力感,有些气喘与虚脱,吕妈妈赶快退了回去,又对锦韵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进来。
锦韵暗暗松了口气,对着高寂点了点头,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凉亭。
“陆大人的千金……嫁给了尚书令大人的儿子……你是陆府哪位小姐?”
那位夫人被吕妈妈搀扶着,无力地靠在她的肩头,一双眸子半眯着,却有掩饰不住的威严与贵气,锦韵不由心中一怔,小心回道:“小女是陆家二房嫡女,在家中行三。”
吕妈妈这才点了点头,若是这小姑娘真是陆府小姐,那与他们府上也算是带着亲,眼下这样的状况,谅她也不敢说谎。
锦韵上前一步,问道:“小女斗胆,可否查看一下夫人的伤口?”
吕妈妈目光转向那位夫人,只见她微一皱眉,片刻后僵硬地点了点头,吕妈妈遂吩咐周围的侍女拉起帘子,另有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蹲下,撩起了那位夫人的裙角,挽起了裤管。
那位夫人的小腿肚白皙光洁,只是此刻印着一对大而深的牙痕,伤口周围泛着黑紫色,盛着带着腥臭的丝丝血水。
“吕妈妈,可否找来一把匕首,我要将夫人伤口处的毒血放掉。”
锦韵对着吕妈妈极快地说道,又将手中的药草交给了身旁的一个侍女,道:“劳烦姐姐将这药草洗了捣成药汁,再取些温水和干净的棉布过来。”
那侍女看了看吕妈妈,吕妈妈点了点头,她才依言去办,不多时,另有一名侍女从蓝衣侍卫那里借得匕首拿了来。
锦韵接过匕首,让侍女打了火折子烤上一会儿消毒,这才蹲在那位夫人的脚下,正欲动手,却被吕妈妈一把拦住,担心地问道:“这样真的有效么,可别……”
锦韵没有回答吕妈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位夫人,沉声道:“会有一些痛,夫人请千万忍耐住!”
“你……动手吧!”
那位夫人嗯了一声,闭上了眼转头不看。
锦韵点了点头,虽然她面上沉稳,可心里着实紧张,她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割成“十”字型,不无意外地听到那位夫人响起一声倒抽气声,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握紧了吕妈妈的手臂,指间因为用力而泛白,褪尽了血色。
不管那位夫人是如何忍受这痛苦,此刻的锦韵不敢分心,伤口一切开,她立马双手从两旁往伤口处挤压,直到冒出黑色的血液,再用温水清洗,再挤压,再清洗,如此三番下来,她只觉得内里的衣衫都被汗水浸了个通透,犹如合衣沐浴一般,全身都是粘湿之感。
不过还好努力没有白费,终于见到伤口处的血液重新泛红。
但仅仅这样还是不行的,亦不知是不是有余毒更深入体内,锦韵遂在离伤口三十厘米处用棉布将那位夫人的小腿给扎住,只是要每隔一柱香放开一次,以免影响血液循环造成组织坏死,再接过侍女递来的药汁,小心地敷在伤口处,用棉布细细包扎。
做完这一切,锦韵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坐在一旁的方杌上喘气。
“夫人,感觉好些了么?”
吕妈妈紧张地扶住那位夫人的手,关切地问道,对自己手臂上的痛楚视而不见。
“咳咳……”
那位夫人轻咳了两声,立刻便有侍女奉上茶水,吕妈妈侍候着她喝了一口,那位夫人这才深吸了口气,只是面上潮红一片,汗水盈盈,半眯的眸子缓缓睁开,对着吕妈妈点了点头,“头……没那么晕了……比刚才好些……”
听那位夫人这一说,不仅吕妈妈放心,锦韵也松了一口大气,道:“夫人绑在膝盖下的那棉布要每隔一柱香放开一次,如此再等到大夫来治诊应该便无碍了。”
吕妈妈点了点头,扶着那位夫人躺在软榻上休息,凉亭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锦韵抬头望去,只见晓笙被两个蓝衣侍卫给拦住,明显是起了争执。
“妈妈,那是我的贴身丫鬟,定是母亲担心我久去未归,这才派了人寻来。”
锦韵一边说一边观察吕妈妈的神色,如今她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再怎么吕妈妈也会留下她直到大夫前来,确认这位夫人真正脱离危险才行。
锦韵又看了一眼仍然被压在一旁的高寂,请求道:“妈妈还请容我与丫鬟说道一声,让母亲不必担忧,还有我那侍卫的伤口,若是不处理怕是要严重了……”
吕妈妈没有说话,紧紧地抿着唇,脸上的神色高深莫测,像是在思考衡量着什么一般,那审视度量的目光让锦韵没来由地心里一阵发慌。
“让她去吧!”
就在此刻,那位夫人的声音却袅袅响起,听在锦韵耳中无疑是天籁,她亦增开了眼,淡淡的目光虽然没有什么温暖,但却泛起了一丝善意的微笑,“我夫家姓沐,你可以称呼我为沐夫人。”
吕妈妈诧异地转过头看向沐夫人,锦韵却是心中大定,恭敬地福了福身,“谢沐夫人体谅。”
吕妈妈一个眼色过去,便有一名侍女跟着锦韵出了凉亭,见到她走远了,吕妈妈这才转向沐夫人,道:“夫人为何这般做?”
“她救了我,总不能把恩人当作仇人一般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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