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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逃离,同时用无线电声嘶力竭地呼叫己方基地和地面部队:“沙尘暴!特大的沙尘暴来了!”
位于湖东战场西部的哈萨克中部大沙漠里,发生了风速超过九级、瞬时最大风速超过二十五米的特强级沙尘暴,形成了一幕山河变色的恐怖画面:台风般的沙漠暴风裹挟着上百万吨砂砾,以地狱降临的势头一路向东横扫,席卷千里、无坚不摧,汇聚成一道上百公里长、上百米高的巨大的城墙,高耸如山、奔腾如海,所到之处,拔山倒海、灰飞烟灭,沙尘狂舞、砂石飞腾,遮天蔽日、天昏地暗,因为空气受热程度不一,沙尘上下交汇冲击,犹如沸腾的黄河洪水从天向地倾泻咆哮,日月无光间,鬼哭狼嚎、群魔乱舞。即便是人类最强大的军队,在其面前也完全就是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
南京军阵地上警铃声大作,事先已经接到空军侦察机警告的官兵们拼命地展开着应付沙尘暴的举措:把武器军械、辎重物资都搬进已经从战壕挖成堑壕的坑道里,人员也都进入堑壕躲避,车辆都用粗大的绳索绑在一起。下午两点时,沙尘暴横渡巴尔喀什湖,风雷咆哮,犹如魔神降落般肆虐在湖东战场上。
第189团团长刘俊哲形容道:“我的天哪!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第一次亲身经历沙尘暴,真是太他妈的可怕了!我的视野里遮天蔽日、漫山遍野都是触目惊心的茫茫土黄色,天空是土黄色的,大地是土黄色的,并且犹如沸腾的液体般缠绕交汇在一起,让人都分不清天地的界限,除了地心引力,真的让人恍若隔世、不分上下,我甚至有种错觉,我似乎已经不在地球上了,而是在天象地理都与地球截然不同的外星球,因为地球上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可怕、这么恶劣、这么恐怖的景象?铺天盖地的黄色浪潮犹如海啸般横扫而来,巨响声犹如万马奔腾,我躲在堑壕里,怀着惊悚畏惧的心态观看者大自然残暴而疯狂的一面,在沙尘暴正式笼罩我们的时候,我感到头昏眼花,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涌上了胸口,好像空气里的氧气都随着沙尘暴而去了,无数令人作呕的足有绿豆大的苍蝇在漫天飞舞着,我热得实在受不了,十分恶心,特别想吐。犹如千军万马般疯狂呼啸的沙尘把我们给彻底地包围住,我的衣服里、头发里、眼圈里、耳朵里、鼻子里全都是沙子,我张开嘴想呼喊,可在一秒钟之间我的嘴里立刻填满了肮脏的沙子。风暴里满天乱舞飞滚的碎石敲打在坦克、汽车、装甲车的外壳上‘乒乒乓乓’乱响,密集如雨,犹如机枪群在扫射坦克,砂石劈头盖脑地倾泻下,所有人脑袋上戴的钢盔一起发出雨点般清脆而密集的声音。外面天旋地转、天昏地暗,犹如世界末日来临,昏黄惨淡的太阳在沙暴中看上去犹如一个烧红了的铁球。我屏住呼吸,使劲闭上眼睛并用手捂住耳朵,忍受着大自然对我们的摧残。惊天动地的风暴声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很微弱的喊话声、呼救声、惨叫声,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半空中有人影稍纵即逝,不知道哪个倒霉到家的家伙被狂风直接吹走了,接连不断,估计有上百人,都是不小心暴露在外或者没抓紧固定物,结果被狂风吹上天了,周围人根本来不及救,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风中的人就像风中的树叶一样轻飘飘的,脆弱得微不足道,不用说,被风吹走的人肯定死定了,首先,他们在半空中就是九死一生,风中是密密麻麻、无数在高速飞行的砂石,不只是细沙,还有大量的小石子、小石块甚至拳头大、西瓜大的石头,风沙就像一个绞肉机,被卷进风里的人在半空中就被那些密密麻麻、跳弹一样乱舞乱飞的石头给活生生地打死了,死得很惨,即便没有死在天上,最后也会摔成肉泥,死状惨不忍睹,浑身稀烂,软得像烂泥,因为骨头完全碎成了粉末,内脏变成了肉泥。除了人,我还看到有驮畜、汽车、七零八落的物资也被狂风卷上天,真是地狱一样的画面,太他妈的恐怖了。这场噩梦般的浩劫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结束后,我的勤务兵用一块滚烫的湿毛巾为我清理脸部和腿上的伤口,我这时才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脸、手臂、小腿等裸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被飞沙打得一片血丝挫伤,就像被砂纸磨过,其实这还算好的了,很多人惨多了,被劈头盖脑、没完没了的砂石打得头破血流、皮开肉绽,甚至有人被打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我挣扎着蹒跚起来,发现我们的军队已经被半活埋了,堑壕被沙暴带来的巨量的沙土砂石给填平了,所有的坦克、火炮、装甲车、汽车都横七竖八,被掩埋在沙子里,现场混乱不堪,阵地看上去像一座废弃在荒漠中的孤城废墟,落魄而狼狈,只有那一匹匹骆驼非常有灵性地在背风处跪卧着躲避沙暴,每一头骆驼的侧面都挤趴着不下二十个士兵,士兵们都惊魂未定、惶恐不已。我们的官兵大部分来自华北,少部分来自西北,虽然都在新疆驻扎过,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狂烈的沙尘暴。孙长官和冯长官的指挥部是一辆从德国进口的重型装甲车,差不多二十吨重的装甲车被沙暴直接掀翻在地,并且沙尘暴通过车门往车内足足灌了一吨的沙子,险些把两位长官活埋在装甲车里。我担心地看着两位长官,发现两位长官虽然也被沙暴搞得灰头土脸,但神色颇为轻松,甚至很愉快,两人在谈笑风生。”
冯圣法心悦诚服地看着孙桐萱:“这就是你让部队在戈壁上挖掘堑壕的一个原因吧?”
孙桐萱笑了笑:“是啊!”他十分坦诚地道,“前来中亚作战,我也是十分措手不及,所以我一路上急切地阅读中亚的各方面资料,发现中亚气候恶劣,沙尘暴频繁,我担心部队如果暴露在沙漠野地上,一旦遭遇沙尘暴,必然损失惨重,既然这样,肯定要做好提前准备,事先挖掘很深的堑壕,自然可以抵御沙尘暴。”
冯圣法有些愧疚地道:“我疏忽了,我们一味地指责你思想保守,没想到”
孙桐萱笑着拍了拍冯圣法的肩膀:“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发动全面反攻了?”
冯圣法心头一动,他迅速醍醐灌顶:“对啊!沙尘暴铺天盖地而来,打击我们的同时也打击苏军,苏军损失肯定比我们更大!”
事实证明,孙桐萱考虑得是正确的。这场持续一个多小时的沙尘暴给南京军造成一定损失,累计三千余官兵伤亡和失踪(死亡者包括失踪后确定死亡的),失踪的都是在沙尘暴袭来时被狂风卷走或在沙暴中迷路走失,辎重物资损失不少,但整体上不是特别严重,因为南京军在湖东战场上为抵御苏军而挖掘了大量堑壕,沙尘暴袭来时,官兵们因为多在堑壕里而得到了很好的保护。至于苏军,运气就没这么好了。因为湖东战役是“苏军进攻,南京军防御”,所以苏军并未展开大规模的防御战,没有挖掘足够的战壕堑壕,结果沙尘暴袭来后,暴露在野地上的苏军一下子损失惨重,伤亡和失踪人员高达三万余,辎重物资损失不计其数,部队完全被狂风沙暴给搅得七零八落。
趁其病,要其命,这是放眼四海屡试不爽的真理。从齐腰深的沙尘里爬出来,南京军立刻在震天喊杀声中发动了全面的攻击,兵锋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轻而易举地冲到苏军所在区域里,南京军官兵们看到一幕“令人同情的画面”,到处是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苏军,有的蓬头乱发,有的衣衫褴褛,苏军大部分官兵已经斗志荡然,尽管苏军人数还是南京军的二三倍,但全军一触即溃、望风而降。同时,游弋在苏军侧后方的南京军机动部队也配合主力堵住苏军退路,一时间,苏军前后都是汉语的喊杀声。
“投降不杀!”南京军官兵们一边冲锋着一边高声大喊,负责喊话的是先前已经投降南京军的并且会俄语的哈萨克族苏军。
毫无斗志的苏军官兵们成群结队地举手投降,南京军所到之处,苏军降者遍野。漫漫大漠上,到处都是在奋勇冲锋的南京军、在南京军冲锋道路两边目光呆滞地举手投降的苏军。反攻中的南京军一边对部分顽抗苏军展开猛烈进攻一边抓俘虏“抓到手软”,由于还有很多苏军进行着负隅顽抗,南京军必须集中兵力攻击,所以不能分散太多兵力用于看管苏军俘虏,对于人数不断激增甚至比南京军本身还要多的苏军俘虏,南京军派先前投降的哈萨克族苏军进行看押,为防止被俘苏军暴动,南京军采取了两个措施,一是搜走投降苏军的武器,二是强迫投降苏军都脱掉鞋袜和衣服。
烈日下的沙漠地表温度高达七八十度,不穿鞋光着脚在上面走,脚很快会被烫伤烫烂,加上没有衣服,身体在沙漠里,不及时得到饮水,人会大量出汗、脱水,直至变成人干。南京军采用这个办法防止投降苏军不听话。大量的被南京军搜走武器、扒掉鞋袜衣服的苏军不得不躲在沙丘的阴凉处,老老实实地听命,哪怕看押他们的投降哈萨克族苏军的人数只是他们的十分之一甚至三十分之一,他们也不敢暴动,一旦暴动,即便打死那些投降哈萨克族苏军,他们接下来也只会在沙漠里热死、渴死、干死。
哈萨克族苏军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们某片沙丘附近,沙丘阴影下拥挤着上千名惶恐不安的苏军俘虏,几十个先前已投降的,端着枪戒备着。南京军官兵从汽车上搬下来一桶淡水,又把一颗手榴弹挂在水桶上。“他们要是有什么小动作,别管其它的,先拉响手榴弹,炸碎水桶。”南京军军官吩咐那些哈萨克官兵。
“我们懂!我们懂!”哈萨克官兵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靠着这个有效的办法,南京军抓获了不计其数的苏军俘虏,同时有效地保持了进攻兵力不被分散。
南京军的这场反击战持续到次日上午,最终,南京军大获全胜,取得湖东战役的胜利。此战,南京军累计2个师、65万余兵力参战,苏军累计2个军以及大量附属部队、25万余兵力参战,战事持续十天十夜,南京军阵亡、受伤、失踪总计33万人,苏军近乎全军覆没,死亡、受伤、失踪约7万人,被俘和投降约12万人,另有四五万人逃离。中亚地区北部(哈萨克境内)苏军主力经此战后基本上被南京军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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