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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晚风格外清凉,山上的月色也格外明朗。
只要远离尘世的喧嚣,似乎一切都能变得格外美好。
这里没有讨厌的人,没有麻烦的事,有的,只是可以对酒当歌的人,无话不谈的朋友。
朋友,堂昭钰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和判官盟的人,成为朋友。
他们从地下石室出来的时候,那些人早已跑得没影,好在,人虽走了,还有那几坛好酒留下。
坏人的好酒,也是好酒。
只要是好酒,就万不能糟践了。
喝酒,对于葛中离来说,也是很讲究的一件事。
时间不对,地方不对,人不对,只要有一样不对,那再好的酒对他来说,也简直比毒药还要难喝。
好在,这次他们是在如此夜晚,如此山丘,和如此的人一起喝酒。
他们彼此不说什么话,每个人,都在默默喝自己的酒。
他们,对方才的事还是有一些耿耿于怀,难以忘却。
虽然那都已过去,张疏狂也已经死了,这件事本该已算是了结,毕竟,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债是血不能够还清的。
可是他们非但不开心,反而有些难过。
难过的,这里,没有一个受害者是无辜的,可他们又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罪有应得,说不上结局是好与不好,但总之,就是让人心里很难过。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喉咙里塞了一整颗没有剥壳的鸡蛋,既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这件事,真的就这么完了么?”
堂昭钰打破了夜的宁静。
“当然不会。”葛中离静静地看着当空的皓月,明月照进了人的眸子,人的眸子比明月更加的清亮澄澈,“那些失踪的女孩子,我会让盟中的兄弟一个个寻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们找回来。”
“为什么一定要找回来?她们在这里过的,也不过是食不果腹的子,还要被家人像牲口一样随意送出去,会不会,在肯花银子买她们的人那里,子过得更好呢?”
堂昭钰明白,代价这个东西,对于这些会算计的生意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即使那些人已没有了感,可他们毕竟花过了银子,就断然不会让这银子白花。
他见过很多女人,总是无休止地去榨男人的血,哪怕入不敷出,哪怕倾家产,因为在她们心里,认为只有这个男人已为她们付出了如此之多,甚至倾尽所有,才是真正在乎,才会更加的珍惜,舍不得轻易抛下,美名其曰成本核算。
一百两银子,当然不是什么小数目,至少对他这样的人来说。
所以他一直觉得,肯付出这么多银子的人,毕竟不会让她们过得太差,至少比在这里要好得多。
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求得更好么?
可他却几乎忘了,殊不知当一个人彻底心死的时候,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也是能当断则断的。
“不会。”葛中离的眉头拧得像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死结,他眼中的明月似是也已飘到了很远,“不管过什么样的子,只有她们自己选择的,才是最好的。别人替她们选的,永远都不会。”
晚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吹起了额前那一缕青丝,青丝摇曳,遮住了他明亮的双眸。
他的眸子中似是有一泓秋水,岸边的柳枝垂入寒潭,水中明月随着涟漪的泛起而碎裂飘散,散成一池的粼粼波光。
堂昭钰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好像总是比自己的更有些道理,那些如果真的可以不顾虑残酷的现实,只遵从自己内心的道理,“我一直在想,如果张疏狂没有自杀,你会怎样做?”
“该怎样做,还会怎样做。”
葛中离捧起了手中的酒坛子,却迟迟没有递到嘴边。
他也在想,他口中的理所应当,是会去怎样做。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他也是很可怜的。施人于恩,本是件不求回报的好事,可那些人却以此为借口要挟,他被那些人不断压榨,最终被害得家破人亡,妻儿之仇不共戴天,这样的人,即便是想要报仇也并不为过吧?”
“不!”葛中离的语气沉稳而坚定,像是来自远山,那里有永恒的沉默与坚守,“一个人受过伤害,永远都不是他可以选择去伤害别人的理由。会去伤害别人的人,不管他曾经经历过什么苦难,可以心怀同,却永远都不值得被谅解。”
他说着,抱起酒坛猛地灌了一大口。
他想通了,突然想通了,突然就不那么难过了。
他此前还一直为张疏狂的死而心有挂碍,他也曾不断劝慰自己像堂昭钰那样想过,可那些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话。
有些人,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即使有冤,也并不值得被原谅。
在他眼中,是非分明。
有些对与错,没人说得清,可有些对与错,却是绝不容许有半分混淆与姑息的。
这,本就是原则。
如果还算是个人,就该知道有些人不能逾越的法则。
想通了,这酒,也就真变得好喝起来。
他决定猛灌的一口酒,岂非就如同他心中已认定的那条道。
堂昭钰却并未被他说动,他也有他自己的坚持,“若换做是我,一样会有仇必报,这就是饮风阁与判官盟不同的地方。只是,你们江都的规矩也奇怪,从不杀人?穷凶极恶之徒也不杀?”
“是。”
“那我还是更喜欢渝州。”堂昭钰也长饮了一口酒,他的目光也变得坚实而锐利,“我们渝州的规矩,杀人者死。”
“师父曾说,每个人都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至少有一次。”
“可不是每一个人,都配活着,都能够称得上是个人。”堂昭钰转头看向了他,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讥诮的笑意,“听说,当年前判官盟主阳渊老前辈也曾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虽已久远,却也曾一时轰动江湖,我倒是很奇怪,判官在什么况下,才会去杀人呢?”
葛中离听到这样的话,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的神色凝重,痴痴地看着手中的酒坛,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从他在判官盟的第一天起,他就被告知不能杀人,谁都不能,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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