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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好东西呢。”关二爷很是豪爽的把珍珠项链取过来,戴在闺女脖子上:“行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力了?你就直接说吧。”
“这个……那个……”双头蛟嘿嘿的干笑着,又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金饼子,就往二奶奶手里塞:“大嫂子去给我们兄弟买点吃食的嘛……”
“你个龟儿子少给我玩儿这一套,进屋来说。”关二爷何等精明之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有不方便为人知晓的事情是拿钱要支开二奶奶呢。
进屋,关门。
关二爷说道:“左再无乱耳之人,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的脾气你也知道,只要能够帮衬上的有二话。”
“不是我的事儿。”
江湖上的朋友办事情多的时候都是人托人,一层一层的下来,才能把事情办成,诸如这般关二爷也经历的多了。
“你的朋友就我的朋友……”
“是我家大王的事情。”
“什么大王?”
双头蛟拱手做个遥尊架势:“张大王呐,还能有哪个大王了?”
“张忠?”当时的张献忠已经称帝了过在更多的时候,人们还是以大王相称。双头蛟本就是川人么一说,关二爷自然而然就要首先想到张献忠。
“是撒。”
“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你赶紧……”
这是瞎胡闹么,张献忠和吴三桂打的天昏地暗,这里头的事情动辄就是千军万马,关二爷的那点人脉关系最多也就是调解一下江湖恩怨最多是疏通一下地方而已,怎么也不可能摆平这样的事情。
“也不瞒二爷爷是大王的亲卫,这次过来就是要见一见忠诚伯种事情二爷爷也知道,不好让别人看到的。”双头蛟小声说道:“二爷爷的底细我也知道一些着赴死军呢……”
“通着谁也没有用,张献忠和忠诚伯,他们的事情是你我这种人掺和进去的?一会儿我摆就像样的酒席,你吃饱喝足赶紧走人,不管你要做的什么,都另请高明吧。”
“也不要二爷爷办什么事情,只要二爷爷送一封信件给忠诚伯本人,这里头的牵扯极大,我也信不过别人。只有找二爷爷了……”
“送信,什么信?要是只送一封书信的话,或许我还能办到。”二爷是什么脾气双头蛟清楚的很,既然这么说就算是应下了。
双头蛟褪下衣袖,这才看到他胳膊上有伤口。拿过刀子把伤口豁开,从淋漓的血肉之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封筒:“这就是书信了,二爷爷想法子递到忠诚伯那里……”
如字这般的保密方式二爷也见过,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离奇:“这书信我能看不?”
“不能,我也没有看过。”
“不看就不看,还稀罕了不成?”
双头蛟穿好衣裳,正色说道:“不论办成办不成,二爷都要带忠诚伯的回话给我,谢程好说……”
“滚蛋,我要贪你的谢程当年你早死了,现在还能在我家里絮叨这些?”
“二爷办事,我放心。”
一直到了月上正中的深夜,关二爷才办事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通体红衣的女子。
“红娘子?”
红娘子虽然不是赴死军的部曲,名义上也不受李四的管辖,可两者的关系却是亲密的很,尤其是红娘子的白莲社,已经可以算是赴死军的外围力量了。
“大帅的回话我没有带回来,不过把红娘子带来了,她跟着你回去,有什么事情她可以做主。”
“谢二爷。”双头蛟把随身的小包袱往桌子上一放:“这是当年二爷倒贴的盘缠钱,给闺女和嫂子买双鞋吧。”
不用看也知道包袱里必然是金银之物,别说是买鞋,就是买宅子也够了。
“带上你的人,咱们走吧。”红娘子很熟悉这些江湖人的做派,讲究的就是受人滴水报以涌泉。
“这个张献忠,真是聪明的过了头。”李四把那封密信在烛火上点燃了,不动声色的说道:“果然是匪类,想的也忒幼稚了。”
书房中之后二人,自然是说给录书的长平公主听的。
平日里,李四说什么,长平公主就记录下来,然后整理修饰,整天整天也难得说一句话。别说是什么耳鬓厮磨日久生情,反而愈发的冷淡了,好似是一架单纯的录字机器一般。
“张献忠是不是想联合忠诚伯共取吴三桂?”
现在的局势的明摆着的,赴死军囤积大量物资在山西,更是把火器新军调集到了西线,加强山西的军事力量是傻子也能看出是要对吴三桂下手了。
被吴三桂打的东躲西藏的张献忠,要不是两湖的闯军残部支援了一下,只怕是早就做了吴三桂的刀下之鬼。就是小老百姓,也能看出这里头是有忠诚伯的鬼影子在煽风点火献忠自然明白谁才是主力。
赴死军和吴三桂之间有一战,而且是决定霸主地位的大战。
不管怎么看,吴三桂都是落了下风,肯定争不过兵强马壮实力雄厚的忠诚伯。
张献忠确实够聪明,也不是想在赴死军的锅子里分一杯羹是想着自保。
当初打豪格的时候,吴三桂和张献忠之间就保持了一定的默契虽然还远远谈不上什么同盟,可南北夹击豪格的战斗还是打的有模有样。
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豪格看出四路断绝之后,把脸一抹投了吴三桂。收编了豪格人马的吴三桂为了防范赴死军的进攻,为了获得更加广阔的后方和回旋余地,立刻就对当初的战友张献忠下了刀子。
吴三桂既然反清了的还是大行皇帝的旗号,他还是大明的臣子自然是平定张献忠这样的叛贼乱党。
其实大家都清楚,说的根子里还是争夺地盘儿扩充实力什么平定乱党没有半点儿关系。张献忠作乱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吴三桂早干什么去了?
现今死军这边是在暗中支持着闯军,间接的把吴三桂拖住了。虽然赴死军算不上张献忠的友军,可起码也不算是敌人。
但是李四和张献忠都清楚的很,这种关系不会维持多久。只要对付了吴三桂,下一个要下手的目标肯定就是张献忠。
这和什么狗屁的朝廷忠义无关,更和曾有共同的敌人无关,纯粹就是为了利益,或者干脆是为了争夺霸权。
虽然没有看那封密信的内容,以长平公主之精明,也能想出个七七八八。
张献忠很可能在寻求和赴死军方面取得某种程度的协同,诸如共同打击吴三桂之类的鬼话就是糊弄三岁的娃娃呢,说到底还是为了自保,避免成为赴死军的下一个目标
“张献忠的条件是不是要求维持四川的当前形势?”长平公主头也没有抬的说道:“张献忠确实是个流寇,以为忠诚伯弄的是远交近攻的争霸套路,看来他的灭亡也不远了。”
李四确实不想弄争霸的那一套,而是建立一个稳固的后方,然后利用大规输出战争的手段,激发人们的冒险精神,让人么充分认识并且支持崭新的丛林法则。这样的做的前提就是要有一个统一的基础,这个基础只能有一种思想一个声音。至于江南,虽然他们能够发出不同的声音做不同的事业,也就是一块试验田而已。
虽然和长平公主共处一室,孤男寡女的又有夫妻之名,可一天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句:“殿下若是男儿之身,或许早就身登大宝了,可那也不是什么好事。若不是当今圣上弄出民本的这一套大杀器,什么样雄才伟略的帝王也保不住江南。”
长平公主很明白李四的意思,就算是她真是男儿之身,就算真的取代了兴武成为江南帝王,肯定要厉兵秣马的行一统大业。在这种情况下,最大的可能还是首先被赴死军给灭了。
其实就算长平公主如此的冰雪聪明,也猜不透那简简单单的民本二字到底有何等威力,竟然让李四如此忌惮。
“你我既是夫妻……”还是长平公主第一次使用夫妻这个字眼,虽然二人和夫妻这个亲密的关系没有半点相干,长平公主还是这么说了:“忠诚伯能否让我知道民本到底有何威慑之力?让忠诚伯也是如此的畏惧?”
“也说不上的畏惧,怎么说?”李四愈发的把长平公主当成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其实也说不上是朋友,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是敌人。更关键是李四也真心希望江南能把民本之路走通。真要走的通了,也是皆大欢喜的最好局面:“是投鼠忌器吧,江南的民本之路肯定是对的。若是真能走的通了,就是万世不拔的基业么样的武力也不能毁坏之。别说是鞑子这样的外敌,就是赴死军,面临民本之力的时候,也是无能为力。”
“那忠诚伯为不在江南走通民本路子之前……”
“不行很乐于见到江把民本的路子走通要是能走到那个地步,当今的圣上就真是三千年所仅见的英主了。”李四知道自己说的不尽不实了:“这不是圣上和我之间的事情,而是这个民族的选择,不管怎么样,我必须竭尽所能的为江南守住这个路口。虽然他们很可能走不通算走通了也走的歪歪斜斜失了原本应有的模样……”
“这东西是我看不到的,也想不明白忠诚伯智慧如海,料事如神。以忠诚伯的眼光来看,江南成民本之事的可能有几成?”
“几成?”李四哈哈大笑:“能有一很了不起了,还谈什么几成?要是江南没有大的变故,上下一心不为外力所动的话,或许还有一成的希望。”
“一?”长平公主低头不语。一成的希望和没有也差不多了万一江南的民本之路走到了尽头也走不通,赴死军肯定介入时候就是战争,也就是大明王朝改换之时。
“不要小看这一成的希望算只有一成也绝对值得一试。”李四笑道:“殿下也不必为江南担忧,这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没有大变的话,没有三五十年的工夫看不出什么来……”
“三五十年啊……”长平公主心里一宽,这么长久的时间,说不定会怎么样呢?从甲申到现在这才几年,就已经起了这么大的变故。到了三五十年之后,皇帝弟弟说不定真的就施展出什么雄才伟略呢。
“昭仁殿下许配给黄家了。”
昭仁小公主,甲申贼起之年,和当年的万岁与眼前的长平公主一起,都是李四从百万贼军中救出的,小小的女孩子,现在也要成亲了。
黄得功黄帅,也算是兴武朝廷的重臣了,尤其是手中的镇兵总体实力还在京营之上,把昭仁许配给黄家,其实也同样的政治联姻。
“我也听唐王说起了,”长平公主说的很是淡然:“妹妹还小的很,过三五年再成亲的话也不算晚。不过天家女子就是如此,这种事情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有点儿戚戚然的念想也就是一闪罢了,长平公主早就无所谓了:“忠诚伯的三年之期也就到了,准备什么时候大婚?”
所谓的三年之期,肯定是和娥子成亲,作为李四名义上的妻子,说起这事情的时候一点应有的感情都没有,好似是在说什么和自己没有半点儿相干的事情一般。
按照李四的说法,和娥子成亲的时候也顺便把公主娶了,可心里也知道长平公主对这种事情早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这就给娥子去个信儿,差不多也该成亲了吧。把路大嫂和娥子搬回刀把村去……哎,也就那样了……”
从来就不动声色心如死水一般的长平公主忽然就是“噗嗤”一笑:“原来忠诚伯也是和我一样,对于婚事早就看的淡了。娥子那样的小丫头还把这事情想的千般美好万般圆满呢,哈哈,忠诚伯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思……哈哈,以后找到了情投意合的女子,是不是也要纳入房中?”
以长平公主如此高贵的身份,说起这种事情来,一点要回避或者讳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笑的十分欢畅。就好像秃子看到了光头一样,不仅没有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慨,反而是感觉对方的缺陷十分好笑。
人的劣根性。
“情投意合?殿下也相信什么情投意合?”李四干笑两声:“其实也就那么回子事情,什么情投意合不情投意合的,哪有那么重要?这一辈子要做的事情很多,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想这些?”
娥子心思单纯,想的也少,喜欢和四叔在一起,那就一辈子在一起。李四心中所想娥子永远也不会明白,甚至是懒得起明白,这个只会写一个“人”字,只会说“人之初性本善”这么一句的乡野丫头知道的少,所以和容易满足。
“娥子喜欢也就是了,殿下和我不都是把这个看的无所谓了么?”
长平公主哈哈大笑,根本就是毫不顾忌的大笑,笑的前仰后合,半点公主应有的风仪都没有了,好像是个疯子一样,直到把眼泪都笑出来了,才说道:“能如忠诚伯者,也是如此,我也不算个什么了,哈哈,这就是代价吧,哈哈……”
李四也是笑:“殿下不明白的,你的代价和我的代价不一样,要是只要付出这么点代价我就能成事的话,未免也太便宜了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