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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六次的不停歇ng再加上戚导勃然大怒,让片场的众人看得心惊肉跳。
戚导跟聂君昊说完那句话后,显然也发现了聂君昊的失神,想到聂君昊还是个新人,也心知不能一下子逼得太紧,索性大手一挥,让所有人先休息一会,调整片刻再继续拍。
“君……”安瑾瑜看到聂君昊一脸懵懂的走了过来,抬步便想要迎上去,却被身边一人先一步拉住了手。
安瑾瑜被扯得一踉跄,疑惑的转头正对上苏明锐那张难得有些严肃的俊脸:“锐哥,你……”
“你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他这个时候需要的并不是我们。”
“需要的不是我们?”安瑾瑜不解的重复了一遍苏明锐的话语。
苏明锐却没有多加解释,只意味深长的朝着聂君昊的方向看去,安瑾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不知何时,聂君昊的面前竟然多了一个人。
聂君昊微垂着头坐在长椅之上,并没有理会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探究目光,脑中只不住的回想着戚导之前的那些话。
“现在的你是云飞扬,只是云飞扬,而不是旁的什么人,如果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你就永远也演不出我要的角色!永远……”
他究竟是谁?是千百年前的魔教教主聂君昊,还是现在这个渐渐踩进娱乐圈,尝试着成为自己之前最瞧不起的戏子的聂君昊?
就在聂君昊阴沉着一张脸不知如何宣泄心中的疑惑与烦恼之际,眼前忽的罩下了一道黑影来。
聂君昊怔了一怔,仆一抬头便看到了面前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某影帝。
聂君昊双眸微眯,直视着这位演艺界令人仰望的存在,没有开口。
颜墨那双深邃的眸子,古井无波的盯着聂君昊,半晌方才主动出声问道:“知道你缺少了什么吗?”
“什么?”聂君昊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颜墨不动声色的睨了他一眼,单刀直入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聂君昊脸色微微一沉,看向颜墨的目光也染上了几分的不善,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趁着这个机会跑来笑话自己?
颜墨完全没有被聂君昊的愤然吓到,一字一顿钢筋有力的说道:“聂君昊,你是一个演员,作为一个演员就该拥有一个演员应有的修养。”
聂君昊再次愣住,演员的……修养?
颜墨的双眸微凛,脸上的表情也难得浮上了些许的严厉:“无论你一开始进娱乐圈的目的是什么,也不论你是为了什么而踏入演艺圈,既然你接了这部戏,做了这戏中的一员,就该用心。有句话说得很对,干一行爱一行,你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给出让戚导满意的答案?”
聂君昊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颜墨却不准备就此停下,对于这位素来沉默寡言,擅长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影帝大人,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倒是不多见。
“娱乐圈这个地方人蛇混杂,进娱乐圈的人,为名,为利,为钱,为财,各种目的不一而同。有些人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些人却只能一辈子籍籍无名。一池的浑水,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但在这里面总有些人与常人不尽相同,他们认真严谨,贯彻着自己心中所想,为理想而坚持。虽然这样的人真正能够在娱乐圈出头的人并没有几个,但少有的几个人基本上都能在娱乐圈爬的很高,很不幸的戚导便是其中一位。”
聂君昊面无表情的看着颜墨,没有插嘴,等着颜墨继续说下去。
“因为戚导心底的那份坚持,对表演的热爱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这样的他自然不会容许别人玷污他心中仅存的信仰。初入娱乐圈的新人,人人都想借由戚导的名气一鸣惊人,却少有人能够真正得到他的青睐,你是其中的一个意外。不管是戚导也好,我同欣姐也好,本来都以为你跟那些人不尽相同,可惜……你交出的答卷,或许一开始让人惊艳,可后续却不尽人意。”
聂君昊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却又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因他不得不承认颜墨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他进娱乐圈的目的,确实不怎么单纯,就连这个所谓的试镜、演戏,一开始他也不过是半推半就,半胁迫半好奇的想要试试罢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带着些许肆意对待的事情,别人却是无比认真的看待。故而,被这么挑刺实际上也是无可厚非,只是……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聂君昊抬头看了颜墨一眼,眼中满是探究。
虽说这位影帝大人因着苏家的缘故,跟自己有了点小牵连,但他并不认为这能够成为眼前之人在这种时候出来指点自己的理由。
颜墨也不准备隐瞒,只简洁明了的回了他一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聂君昊一愣,这才若有所觉的转头扫了一眼不远处面容冷峻的苏明锐,点了点头,难得沉了沉脸,一脸正色道:“受教。”
颜墨没有在说话,转身想要离开,却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道:“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颜墨转头看向聂君昊:“归属感……你的归属感太弱了。”
聂君昊双眸微微一缩:“归属感?”
“对某件事或者说对某个人的留恋,都会让人对某个地方产生归属感,可是我从你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归属感,不管是对这部戏,还是对这个世界,你都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你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聂君昊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之人的眼睛,那双比之浓墨还要漆黑,深邃得好似浩瀚宇宙一般的眸子之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干净澄澈,好似早已洞察一切,任何东西在他的面前都无法遁形。
颜墨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步离去,如他来时那般干净利落,留下聂君昊一人坐在原位若有所思。
归属感?!短短的三个字却让聂君昊的内心震动不已,没错,他确实对这个世界没有半点的归属感。任谁在一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几年,忽然之间掉到另外一个世界,也不会轻易的产生归属感这种东西。
无形之中,这个时代在抵触着他,而他也在排斥着这个时代,心中其实隐隐还是怀有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希望自己能够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原来的那个时代。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了,却没想到早已被人洞察。
对某件事与某个人的留恋吗?聂君昊咀嚼着颜墨之前的话语,眼底难得的出现了几分的迷惘,直至……
“君昊……”熟悉的声音忽的从头顶处传了过来,令聂君昊不由得浑身一震,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这么映入了他的眼帘。
“君昊,你没事吧。”眼见着颜墨离开,安瑾瑜终于得了苏明锐的应允,跑到了聂君昊的面前,很是担忧的问道。
聂君昊的傲娇性子安瑾瑜再清楚不过,当初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不过跟他顶了几次嘴就差点被他给捏死,更别说现在这样,被人呼来喝去,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枯燥的剧情,稍有不对还得被骂。
尤其是在看到聂君昊那难得有些愣神的模样,安瑾瑜越发的担心了起来,心中更是升起了几分的矛盾与懊悔,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让这个人妥协,进入这个圈子,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安瑾瑜这般想着,手却忽然被前方之人紧紧的握在了手中,暖洋洋的温度从手掌传了过来,随即便是一股子非常大的力道,一下子将她扯了过去,吓了她一跳的同时也将她的神智从方才的胡思乱想之中拉了回来。
“君昊,你……”身子整个都陷进了聂君昊的怀里,闻着某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安瑾瑜的眼中有了一瞬的恍惚,但很快的她就想起了他们现在还在剧组里面,人来人往,万一被别人看到了……
可惜,聂君昊却是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双手固定在她的腰间,令她动弹不得的同时,呼出来的温热气息也一点一点的扑散在她的耳边,令安瑾瑜不自觉的红了脸。然而,真正让安瑾瑜在意的并不是聂君昊的这一反常举动,而是他将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发出的阵阵低笑声。
安瑾瑜甚至能够从那不住起伏的胸膛感受到聂君昊此刻的反常,蹙了蹙眉头,安瑾瑜也顾不得他们两人现在的姿势是不是会被别人瞧见了,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刚刚颜影帝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聂君昊伸手摸了摸安瑾瑜的头发,好似一个色中饿鬼般,贪婪的汲取着怀中之人身上淡淡的香气,借以纾解自己内心汹涌难抑的情绪,“你很好奇?”
“不,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我被戚导骂得一蹶不振,抬不起头来,还是担心我一怒之下,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安瑾瑜哑然,聂君昊说的没错,她确实是这么担心的,不过既然这个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她担心的那些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吧?
聂君昊等到自己那一瞬间有些过于激荡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便稍稍放开了安瑾瑜,与她拉开距离。
抬眸若有所觉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颜墨,才复又转过头来,紧盯着安瑾瑜的眼睛,唇角微勾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他只不过跟我提点了几句,教我该怎么演好戏而已。”
“教你演戏,只是这样?”安瑾瑜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聂君昊笃定的点了点头;“嗯,只是这样。”
安瑾瑜看着聂君昊逆光的侧脸,不知怎的总觉得聂君昊好像变了,可究竟是哪里变了她又有点说不上来。
另外一边,远远的瞧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紧密相拥的苏明锐,一脸的苦逼加欣慰,苦逼的是这两个家伙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也不怕被人拍去炒话题,真是闪瞎了他这只单身狗的狗眼,欣慰的是,看着不远处那两个越来越甜蜜的两人,他这半个媒人怎么都有种吾家儿女初长成的自豪感肿么破!
就在苏明锐自怨自艾,一脸复杂,就差拧个小手帕嘤嘤嘤之时,颜墨已经抬步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淡淡的扫了一眼兀自发癫的某人道:“满意了?”
“满意满意,颜墨你一出马,一个顶俩,我有什么不满意的,谢了!”苏明锐听到颜墨的声音,瞬间收起了自己脸上五味杂陈的表情,一脸谄媚的笑道。
颜墨略显嫌弃的睨了他一眼:“举手之劳,但愿他能如你所愿,走得更远。”
苏明锐怔了怔,脸上的笑意却是慢慢的垮了下来:“走得更远啊,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聂君昊相对于颜墨所缺少的东西,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而且不只是他,郑钧焰,戚导乃至于现在的颜墨也全都知道,那就是对自己的定位不够明确。
不过这事说到底也怪不得聂君昊,当初本就是他硬拉着某人进的这个圈子。而且一个把演员当成戏子的家伙,能对自己的职业有多好的定位?
但是既然进了娱乐圈,现在的一切便是必经之路。以聂君昊的容貌,在娱乐圈做一个靠脸吃饭的偶像派完全没问题,可关键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娱乐圈内靠脸吃饭的明星一抓一大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真正能够像常青树一样永不衰退的却没有几个。
曾经,苏明锐以为颜墨至少会成为这些常青树中的一棵,而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颜墨确实有这个实力,却遗憾的没有这个心思。
聂君昊是他这些年以来看中的第二个,也是最想培养起来的一个,所以他不希望聂君昊仅仅止步于此,做一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子,而希望他能够顶替颜墨的位置越走越远,而这就需要他准确的定位自己,彻底的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件事情不管由谁来跟聂君昊说都没有用处,安瑾瑜也好,自己也好,不在其位便没有发言权。唯有颜墨,这个足可以算是同行中举足轻重的前辈来点明最为合适,颜墨或许教不了聂君昊什么,但将聂君昊引进门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般想着,苏明锐禁不住转头看了聂君昊一眼,却发现对方竟然也在看他这边的方向,两人的目光仆一对上,苏明锐便是一震,原本有些僵化的脸却是慢慢的柔和了下来。看来,自己拉下脸皮请人帮忙什么的还是有效果的。
鉴于聂君昊今天的表现,苏明锐自作主张的跟戚导提出了先让聂君昊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第二天再继续拍摄聂君昊的戏份。
一般来说因为一个人拖慢拍摄的进程在哪个剧组都是很严重的事情,尤其是在戚导的剧组里面,拖慢进程这样的大罪完全可能触怒他,严重起来甚至可能换角色。
可是,这一次戚导停了苏明锐的话,却是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只深深的看了苏明锐一眼,点了点头。
尔后才转头看向聂君昊夏道:“下不为例,今晚好好回去想想云飞扬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明天要是还达不到我的要求,你就自觉给我卷铺盖走人。”
聂君昊沉着一张脸,却是没有说什么。他很明白,这个老家伙之所以对自己这般宽容,完全是看在自己之前表现得好的份上,但这样法外开恩的机会只有一次,明天要是还不能让这个老家伙满意,自己就真的要被踢出去了。
戚导的这一举动没有让安瑾瑜几个人放下心来,却是让边上不少跟过戚导一两部剧的老人新人全都变了脸色。
要知道一般人要是敢这样“耍大牌”,以戚导的性子早就让他回家吃自己了。可到了聂君昊的这边,这位素来不买任何人账的怪癖导演却一再破例,只看这一点就足以让不少人眼红。
而就在这些人的身后,没有人发现,有一位带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正瞪着一双盈满血丝的眸子瞪视着那远去的几人,眼底尽是难以掩饰的嫉妒与怨毒。直至安瑾瑜几人的背影彻底消失,那人才好似如梦初醒了一般,拉了拉头顶之上的鸭舌帽,双眸之中则闪烁着几分淡淡的算计。
从剧组出来到回家,一路上聂君昊都基本上没怎么说过话。苏明锐知道这种事情必须某人自己想清楚,别人只能提点,却不能代替,颜墨之前提点的已经够多了,他也就用不着多此一举了。故而,一路上,他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在两人下了车之时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准时过来接你们。”便开车扬长而去了。
聂君昊的沉默令家里的气氛难得变得有些非同寻常了起来,就连最近一直躲在自己狗窝里面悲春伤秋的钱多多都觉察到了这一点,从自己的狗窝里面探了出来,看着聂君昊凝重的侧脸,微微讶异。
坏男人这是怎么了?脸色真难看?难不成是被主人给甩了?不不不……要是主人真的迷途知返,看清了这个坏男人衣冠禽兽的真面目,早就把他扫地出门了,还能留着他到现在?
那难道是主人给坏男人戴绿帽子了?!这还真说不准,虽说在坏男人之前它确实是没有见过主人跟别的男人有多亲密过,但是主人既然能够瞎了眼连坏男人都看得上,难保不会看上别的男人,对,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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