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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副将,不必多礼了。”每一次看到何遗风,卫青都有一种亲近的感觉。“没想到你还会吹埙,吹的挺不错的。”卫青赞赏道,挨着何遗风坐下。
何遗风也不再拘礼,仍自坐下了。“小的时候跟一个乞丐学的。”“乞丐?”“是啊,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我一个人无家可归,到处流浪,是靠着行乞才能活下来的,教我吹埙的那个师父也是个乞丐,他觉得我很有天赋,便将他会的全都教给了我。后来,日子再艰难,吹起这埙的时候,心里也就没有那么苦,能够坚持下来了。”何遗风讲述这些经历的时候,语调很平静,很坦然。
“你父母因何而死?”卫青看着何遗风,他是个坚强的孩子,可看上去却让人觉得那么的心酸,以致于他不由自主想要多去了解他。何遗风听到卫青的问题,身子猛然一僵,没有说话,半晌方才开口道:“是被人害死的。”
“那你可知道是谁害死他们的?”“知道。”何遗风的声音泠然,夹杂着恨意。“你为他们报仇了吗?”“还没有,不过快了。”何遗风面无表情的说,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何遗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卫青感觉到他的变化,知道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肯定很大,便不再深问。
卫青拍了拍何遗风的肩膀道:“不要让过去的事使自己太痛苦,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你爹娘若是知道你长成了如今的模样,一定会以你为骄傲的。”
何遗风看着卫青,目光骤然变的深邃,很快低下了头,没有说话,拳头却攥得紧紧的。夜色渐深,卫青没有察觉到何遗风的异样,看了看天空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将军先走吧,我还想再坐会。”何遗风望着地上没有抬头。“那好,记得早点回去。”卫青嘱咐了俩句,回到营帐歇息去了。
卫青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何遗风几眼,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魔力,让卫青的心里空落落的。
黎明破晓,卫青一夜不曾安睡,脑海里总是浮现何遗风的影子,这当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大早,霍去病就来到了军营,正巧看到刚刚起身的卫青。“舅舅,你怎么又宿在营中?”在霍去病的记忆力,卫青和平阳公主的感情一直很好,卫青只有在军务尤其繁忙的时候才会留在军营里,可是这几天卫青已经连续几天宿在军营了,霍去病也猜到了这其中定然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他作为晚辈又不好多问,只得隐晦的劝道几句。
“没什么,这几日边境不太安生,匈奴频频挑衅,我想尽快找出解决方案,所以在军营里潜心研究,暂时不想回去。”卫青不想在霍去病面前提及他与平阳公主的事情,借口军务来掩饰。
俩个人正说着,一名士兵在帐前禀告:“启禀将军,有位姑娘求见,说是将军府上的人。”卫青一怔,难道是家里出事了么,忙让那人进来。士兵口里的那位姑娘原来是平阳公主的近侍嫣儿,嫣儿手里挽着一个食盒,恭恭敬敬的向卫青行礼;“奴婢参见将军。”
“起来吧,嫣儿,你到这里来作甚?”卫青问道。“奴婢是奉公主的命令来给将军送点心的,将军连日在军营里劳累,公主十分挂念,因此亲自为将军做了点心,让奴婢送来。”嫣儿将手里的食盒奉上,卫青打开,里面全都是他爱吃的点心,平阳公主想来也是知道卫青不回家的原因,想要与卫青和好,所以弄了这些东西来。
卫青却不是很领情,将食盒收下,对嫣儿道:“公主的心意卫青收到了,只是嫣儿,回去告诉公主,谢谢她为本将军费了这么多心思,只是这军营是军事重地,闲人还是不要随意出入的好,以后你就不需要再来了,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明白那就退下吧。”卫青挥手让嫣儿离开,毕竟这军营里众多的将士,让他们看见家属来送点心很难解释。“将军,奴婢有些话想要告诉将军。”嫣儿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来她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来送点心这么简单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卫青皱了皱眉头,瞥了嫣儿一眼,霍去病大概猜到了什么,很识趣的说道:“舅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卫青点了点头,营帐里只剩下了俩个人。
“嫣儿,你可以说了。”“将军,奴婢不知道将军和平阳公主因何闹脾气,以致于将军连日不肯回府,可是将军不在的这几日,公主常常在房间里以泪洗面,可是出来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打理府中事务,照顾三位小公子。将军难道果真如此绝情,都不关心公主和几位公子的死活么?将军想想看,公主嫁给将军这么多年,一直劳心劳力,没有半点对不起将军,将军为何要这样对待公主呢。”嫣儿是平阳公主的贴身侍女,对平阳公主一向很忠心,这次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卫青又没有半点要和平阳公主和解的意思,便大着胆子说了这些话出来,说完了嫣儿心里也是没底,若是卫青动怒了,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卫青沉默了半晌,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沉声道:“嫣儿,你起来吧,你护佑主子的一片心,我都知道,回去好好照顾公主吧。”“谢将军。”嫣儿看卫青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变动,便悻悻的退下了。
嫣儿回到将军府时,平阳公主正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时而往门口看去,好不容易听得侍女禀告嫣儿回来了,急忙起身。“只有嫣儿一个人回来吗?将军,他有没有一起回来?”平阳公主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表现的平缓一些。
“只有嫣儿姑娘一个人回来,没有看到将军。”侍女老实的禀告,平阳公主的心又沉了下去,早就知道他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下芥蒂,接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