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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奴婢回来了。”嫣儿向平阳公主行礼,平阳公主也只是懒懒的应承了一声。“点心送到了么?”“奴婢亲手送到将军手上的。”“将军怎么说?”嫣儿担心如实禀告只会让平阳公主更加伤心,便婉转的说道:“将军说谢谢公主这么悉心的照料,只是军中事务繁忙,将军暂时抽不开身回来看望公主。”
“抽不开身么,若是有心,何必在乎身呢。”平阳公主垂下眼,默默的起身,走回了房间。
军营里,霍去病讪讪的走出,正巧撞着操练士兵们的何遗风,想起云岫交代的任务,便上前招呼道;“何副将,早啊。”“霍将军。”霍去病的级别比何遗风高一级,每次何遗风见到霍去病都要行礼。
“何副将就不要这么拘礼了,以你的才能当上将军指日可待,做这副将,确实是屈才了。”“霍将军这话实在是抬举遗风了。”何遗风表现的很谦逊,霍去病便道;“今晚何副将是否肯赏脸与本将军一同喝酒啊。”“将军抬爱,岂有不从之理。”
当晚,何遗风和霍去病相约酒楼一起喝酒,离开了军营,俩个人都要释然许多。“何兄,你看看你在军营里那一套官腔,实在让我受不了啊,一口一个将军的。”霍去病给何遗风倒着酒,一边抱怨道。“霍兄,毕竟军营里这么多士兵,倘若我们称兄道弟的,在他们眼里看来成什么样子。”“你啊,就是凡事太守规矩了。”“那这一杯我敬你,就当我给你赔罪了,如何。”何遗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何兄果然海量。”霍去病豪爽的笑道。“何兄,你如今是一直住在军营里么?”“是啊,无家可归的人,除了军营还能住在哪里呢。”何遗风无奈的一笑。“何兄可有想过成家?”霍去病试探性的问道。“我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办好,哪里想到这些事情。”何遗风低头喝酒道。
“何兄说的是为父母报仇的事情么?”关于何遗风的事情,霍去病知道一些。何遗风点了点头,道:“在我为爹娘报仇之前,儿女之情,我是不会染指的。”
何遗风说的决绝而又肯定,倒让霍去病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看来竹筠选择的这条路注定是要充满坎坷艰辛了。
另一边尚在军营里的卫青,处理完军务,休息的档,正好瞥见嫣儿送来的食盒,卫青一直把它搁置在那里,没有动它,可是耳边又回想起嫣儿的那些话,卫青只觉得心头乱的很。
卫青起身打开食盒,拿起了一块点心,送到嘴里,平阳公主的手艺很好,知道卫青的胃口,每次做出来的点心都很合他的心意。吃完了一块,卫青却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心情,他想起那晚平阳公主抱着他说的那些话,平阳公主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有她的道理,只是她下错了注,押错了人。姐姐说过,青儿,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不要伤害更多人。
对,不能伤害更多人,卫青恍然,盖上了食盒,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平阳公主独坐在房间里,看着烛火越来越弱,马上就要燃尽,看来今晚卫青又不会回来了,漫漫长夜,还是她一个人熬过去,这就是她费尽心思选择的生活。
烛火啪的一下灭了,房间里一片黑暗,平阳公主愣愣的看着一片漆黑的夜色,摸索着走到了床边,打开窗户,让那如水的明亮月色洒进来,驱走一丝丝的黑暗。门外蓦地传来敲门声,平阳公主木然,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敲门声再次响起,夹杂着熟悉的男声:“公主,你睡了吗,是我,卫青。”平阳公主的身躯猛地一震,她没有听错吗,是卫青,卫青回来了。
平阳公主急忙向们奔去,黑暗中一片模糊,没有注意便撞到了桌子上,腿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然而她什么都顾不得了,飞速的冲向门口,将门打开,虽然光线很暗,但是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卫青,是她日思夜想,朝朝暮暮等待着的卫青。
“将军,你终于肯回来了。”平阳公主一下子扑到卫青的怀里,委屈的泪水簌簌的落下。“公主。”卫青看着哭成泪人的平阳公主,反倒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只是轻抚着她的背。“对不起。”
“将军。”平阳公主擦了擦眼泪,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掩饰。“将军这么晚回来,定然累了吧,有没有用晚膳,我叫人去给将军准备。”平阳公主说着便要去,却被卫青拉住了:“公主不用操劳了,回来的时候就吃过了,公主的糕点还是一样的可口。”平阳公主含着泪,终于欣慰的笑了。
“那将军快些去歇息吧,这么晚了,明日还要早起。”平阳公主拉着卫青,腿上一阵疼痛,一下子竟不能站稳,幸而卫青及时扶住。“公主,你没事吧,腿怎么了?”“没什么,只是刚刚没有看清楚路,撞着了。”卫青看了看漆黑的屋子,便去点燃了蜡烛,将平阳公主扶到床边坐下。“公主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看不清楚就点好了蜡烛再开门嘛。”卫青看到平阳公主腿上的一片青斑,柔声道。
“我担心晚一点开门,将军就会离开了。”平阳公主垂着头,眼圈红了,卫青的手上的动作一僵,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将军,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和将军商量好再去办,不会自作主张了,请将军不要生气了,好吗?”平阳公主放下了骄傲,有些低声下气的请求卫青,她实在是不想再去忍受那独守空房的煎熬了。
“好。”卫青不得不承认他是心软了,本身从情感上而言,他就是亏欠平阳公主的,如今看到这样的他,更是让卫青无所适从。
安抚好平阳公主睡下,卫青的心里闷闷的,茜儿和玉儿的脸时常浮现,还有闳儿的,他这一生亏欠的人太多了,逝者已矣,他能做的就是减轻对生者的伤害,所以对于平阳公主,他只能尽全力包容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