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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不过是想和你闹着玩,你做姐姐的,即便是真当马让他骑一回哄一哄他又有什么关系,偏你小气,不愿意陪他玩也就罢了,竟还出手打你他。”
吴慧一听,也急了,去抱起孙苗检查是被打了哪,也跟着骂道,“你真是越发不懂规矩,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嫁不出去让你留在家中给你饭吃给你衣服穿,你还有什么不满?不过让你做点小事,我不过走开了一会儿,你倒敢动手了。”
吴慧骂着又是添油加醋了一番,孙磊更气,又要动手打。
长生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抓住了孙磊棍子的另一头,孙磊跟她较劲,长生却是一成的力气都没用上,轻轻一掰。她也不是故意要挑衅的,她只是想把棍子拿开,谁知那么粗的棍子这般不耐用,一掰就断了。
长生不好意思的递上那半截断棍,孙磊和吴慧目瞪口呆的看她,被她这力气给吓到了。长生道,“我照顾过村里的孩子,小孩子最老实了,他若是伤着了,哪里疼了,会哭的。可我看这孩子他没哭。”
孙磊这才注意到家里突然来了好多人,孙磊没好气的问,“你们是谁!”
吴慧怕孙磊一开口就得罪司马鹿鸣,把这有钱亲戚赶走,便用手肘撞了撞孙磊,提醒道,“这是你家亲戚。”
孙磊道,“我家亲戚?我家亲戚都死光了,还哪来的亲戚?”
“确实是亲戚,只是未曾蒙面又是远亲。若不是听家里老人提起,我也不知还有孙家这门亲戚。我出外游历,路经此地想留个两三日体会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不知是否可以在这暂住?”
孙磊自然不答应,他们来了这么多人还带了一只猴子要浪费他多少米粮,不管是真亲戚还是来骗吃骗喝的,都留不得,“我这不收留……”孙磊刚想把他们都赶出去。
司马鹿鸣递上了银票,这两夫妻都是见钱眼开的人,尤其吴慧盯着银票上的面额,眼珠子凸得几乎要掉下来。
孙磊夺过银票,眉开眼笑,“既是亲戚,别说住两三天了,就是要留在这一年半载都没关系,尽管当自己家里。”
刚才还对他们只字片语都不信,看到银子,连身家背景也不问,就答应让他们住下了。他让挨打的那个姑娘去厨房烧饭,然后又跟吴慧商量,“家里的房间也不够容纳这么多人啊。”
虽说司马鹿鸣说只留两三日,但他却不懂怎么安排。
吴慧道,“那还不容易,苗儿过来先跟我们睡,苗儿的房间就让司马公子住,然后让带弟搬到柴房,她的房让给公子的仆人。”
弗恃好笑,知道那吴慧是以貌取人,直接把他和长生月圆归到下人这一类了,便抢在司马鹿鸣说话之前开口道,“孙夫人真是好眼力,我家少爷身娇肉贵,出门在外都是要带人服侍的。这次算是带得少了,就带了两个丫鬟和我这个老仆,只是我身体不好,路上染了眼疾。”
“原来是个瞎……”吴慧的话及时打住,尴尬的笑了笑。
孙苗目不转睛的盯着在跟卦燎玩游戏的小猴子,指着嚷道,“娘,我想要。”
卦燎不喜欢孙苗,插着腰大声道,“它是我朋友,只跟我玩。”卦燎衣服上垂了一串珍珠饰物,颗颗都有龙眼那般大小,吴慧以为他是司马鹿鸣的弟弟,非富即贵不该得罪。哄着儿子道,“乖,娘给你买别的玩。”
司马鹿鸣看向弗恃,“师……”
弗恃小声道,“你可别拆穿,我说什么是什么。”
司马鹿鸣叹气。
吴慧领了长生和月圆到孙带弟的房,卦燎也扛起自己的行礼跟上。吴慧起初有些奇怪,后来又自作聪明,以为长生是专门负责照顾卦燎的丫鬟。
孙带弟在家中排行老三,那是月圆的三姐了,吴慧本是让孙带弟收拾房间搬到柴房。后来是长生道不必,其实到夜里时把桌椅挪一挪,腾出地方,她就能睡的。
至于床铺,可以让月圆和孙带弟挤一挤,这样也方便能让她们姐妹说说话。
“这怎么行,几位来到我们这,当然是要好好招待,哪能让你们委屈。”吴慧说道。倒不在乎长生她们两个,而是在意卦燎。
“可以的。”想起司马鹿鸣应付孙家夫妻的法子,她也学着掏出了一锭银子给吴慧。
吴慧高兴万分,今日收的银子已是够他们半年的开销了,这富贵人家做派果真就是不一样。连个丫鬟出手都这么大方。“既是姑娘坚持,就只好委屈姑娘几日了,几位分风尘仆仆我去厨房吩咐带弟给几位杀只鸡加菜。”
吴慧喜滋滋的出去了,走时,还拿银子放进嘴里咬了一下,月圆奇怪道,“他们就是我爹娘?为什么我觉得他们跟我见过的豺狼很像。”
长生想道,“月圆,我们没商量过,就擅自说是孙家远方亲戚。这样你会不会不好相认啊?”
月圆坐到椅子上陷入了沉思,长生见她想的认真出神也就不再打扰她了。卦燎把他的包袱扔到了床上,拉了拉长生的衣服,“媳妇,我口渴。”
长生扫了一眼房内,不见有茶具,便道,“我出去给你倒水来。”她把卦燎抱到椅子上坐好,嘱咐道,“乖乖的,别吵月圆。”
她到厨房去取水,孙带弟正在给他们准备饭菜,蹲下来生火时拉扯到后背的伤口,面上的表情十分难受。长生好意道,“我们那有药,你要不要抹一抹?”她进厨房实悄无声息,突然开口吓了孙带弟一跳。
孙带弟忍着痛干活,见火不旺,拿起竹筒,往灶里吹气,然后添柴,“我挨打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今日已经算是打得轻了,不碍事的,就不必浪费药了。你们真是我家亲戚?”她一边添柴,一边扭过头来睨长生。她不像她爹和后母利令智昏,她脑子清楚得很,“若是骗子,那就打错主意了,我们家的银子都用在了门面功夫上,没什么积蓄。若真是亲戚,我爹他们的嘴脸你们也看到了,再留在这,他们定会找名目找你们要银子。”
孙带弟有怀疑过他们要住下的意图,但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她都不在乎了,宛若局外人。这些年孙磊对她的轻贱,吴慧对她的虐待,她早就心灰意冷。即便嘴上还叫孙磊一声父亲,心里的尊敬早就荡然无存了,只当是同一屋檐下同姓的陌生人罢了。
长生道,“我们也是有原因才要在这里打搅,也就是住个两三日。”诚信是做人的根本,既然是收下地仙的芑钱草,总要陪月圆姑娘过完这一世最后的时光。
她想告诉孙带弟月圆是她妹妹,但真正见过了孙磊夫妻后,已是犹豫要不要揭开月圆的身份了。在路上时她有想过分隔了十几年的父女要如何安排他们的相逢的场面才自然不显刻意。
弗恃本是让月圆直接见了她爹就自我介绍,说是这父女天性骨肉血亲里总有一种亲切,即便孙磊当初抛弃了月圆,但既然月圆都不介意了,父女之间也没有隔夜仇,说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但按着计划有预谋的顺利住进了孙家后,也没再坚持要用这方法。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还是这种复杂的家务事。不相干的人好像还是闭嘴合适。
孙带弟没追问她所谓的原因是什么,只是从长生话里印证了猜测,果然是有目的来的,只是她并不觉得他们几个是坏人。“你进来做什么?”
“能给我一碗水么?”长生道。
孙带弟拿了一个干净的碗,舀了水给她。孙家的厨房和柴房就隔了一扇门,长生接过碗道了谢,听到了很大响动,有什么在踢门,越踢越起劲越用力。孙带弟道,“我还有活要干。”其实已经是在赶人了,只是长生听不懂,孙带弟只好直白的说了,“你能不能先出去。”
长生傻愣愣的点头,她心里好奇,出了门外还特意瞄了一眼,可惜那柴房四面墙都没开窗户,看不到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