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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李千承就去了边关一个月,刚到边关的时候还偶尔传回来一些捷报,李千承在书信中同唐献帝说,那伙人不过是在边关做乱的一伙流寇,他很快就可以班师回朝,唐献帝心中也很是放心。
可自从李千承派人传信说是这伙流寇颇为狡猾又利用地形优势对南唐军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这一转眼就是十天不曾传信回来,唐献帝也是想着要不要派兵支援一下李千承,可那里到底是北汉与南唐的边境,若是自己派了大军压境,恐怕北汉那里也会有所微词,且如李千承所说,若只是一帮流寇,怕也用不着这样大的阵仗。
馨贵妃时不时地就要去唐献帝那里问一问,瞧着是恨不能住在那里,唯恐错过了一条和李千承有关的消息。
馨贵妃也是知道,此刻边关到底什么情况尚不得而知,若唐献帝当真派大军去支援李千承,恐就给了那些大臣诟病李千承的话头,可就这么一****地等着吧,自己心里也是慌乱。
皇后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很是开心,怂恿着淑妃每每拿话往馨贵妃的心窝子里戳,有一回淑妃说了句大不敬的话,馨贵妃勃然大怒,说是要将她痛打三十大板,打入天牢。
馨贵妃确实也有协理六宫之权,二人在皇后面前闹得不可开交,直到唐献帝赶来,一人怒斥了一句,又将淑妃禁了足,这才稍稍平息了馨贵妃的怒火。
淑妃被带下去的时候,馨贵妃指着她的鼻子说了句:“以后别在本宫面前说勤王殿下是个没娘的野种,本宫还活着呢!”
和皇后一样,李千昊知晓了此事的时候也是开心得很,派人往宫里送了信,叫庄楚楚多给唐献帝吹吹枕边风,最好是能叫他恼了李千承去。
李千昊也是约着纪昀生一起喝酒,二人商量了一下下一步的打算。依着李千昊的意思,就是让巫俎也出一份力,将李千承之事以观天象的方式告诉唐献帝,顺便夸大其词,告诉唐献帝李千承可能会对国本不利,其运势会损伤南唐龙脉,诸事不成。
“殿下说的法子确实不错,”纪昀生想了想,说了句,“只这巫先生的用处怕不仅于此,咱们还是要给自己留条退路,若当真此事不成,巫先生会成为殿下手中最有力的一道棋。”
李千昊却是不同意纪昀生的看法,面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轻声笑道:“纪门主是做大事德人,自然该知道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方能取得平常所不能取得的胜利,若我们畏首畏尾,怕是就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这机会自己流失。如今李千承身陷险境,正是咱们出手的好时机,不知纪门主怎么看?”
“大殿下自然是有勇有谋的,”纪昀生被李千昊这样一说面上虽是有点挂不住,却还是笑笑说道,“既然殿下已经这样说了,在下自然也是无可反驳,不过殿下还是先确定勤王在边关的情况到底如何才好,到时候若勤王当真走投无路,殿下出头与元乾帝通个信,定然是可以为国献出一大份贡献的。”
李千昊点了点头,“多谢纪门主提醒,我自然是会注意的。”
因着李千昊心情好,府中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近来李千昊不是歇在纪婉清那里就是歇在叶小鱼那里,这一个月以来,不过去万洛洛处看过她两次,一次是宫中传来了信儿,一次是叶小鱼闹腾着身体不舒服将李千昊请了过去,算起来李千昊也是许久不曾宠幸过万洛洛。
原本以叶小鱼在李千昊心中的分量,是怎么也越不过万洛洛去,可如今万洛洛面容憔悴,当真是应了色衰爱弛那句话。
万洛洛恨叶小鱼恨入了骨,可这一时半会儿拿她也没有法子,且她现在失了宠,出了院门就觉得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索性就****窝在院子里,眼瞅着这人就一****衰颓了下去。
青羌每每在万洛洛面前旁敲侧击地提起李千昊和秦浅,万洛洛却只是不住地摇头,再也不丝从前一般泪流满面,瞧着已经是流干了全部的泪水。
接着李千昊的消息后,庄楚楚也是给李千昊传了信,说是唐献帝这这几日很是暴躁,抓着人一点错处就大发雷霆,近日不少大臣也是接连上书,各人持着各人的观点,唐献帝看着看着那如山高的奏折就是脸比墨黑。庄楚楚还说近来连馨贵妃都是受了唐献帝的斥责,她也不敢往上凑,生怕唐献帝将怒火牵连到她身上,倒是白白辜负了李千昊送她入宫所花费的心血。
李千昊收着庄楚楚的信心中就更是开心,也不曾关注庄楚楚后面的华人,当即便吩咐人抓紧准备,继续给唐献帝施加压力,端看此事之成败,决定一生之荣辱。
李千昊也去找过了巫俎,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了他听,“巫先生自大山深处而来,离了钟灵毓秀的玉龙雪山来这深宫俗世里,想来也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若此事巫先生能帮我一帮,来日功成,我定然不会忘了巫先生的大恩大德,到时候荣华富贵,高官厚禄,且由着巫先生挑。”
“巫者大多居于深山,不与外界来往,我们是知天命行人事者,本不该在这些事情上多加妄言,只……”巫俎虽是面露难色,到底是不曾拒绝,叹了口气说了句,“知遇之恩不可不报,殿下且请放心吧。”
见巫俎说自己会在这几天将这番事情透露给唐献帝知道,李千昊也就放了心,又去联络其他人去。
在李千昊忙着上下疏通关系的同时,言杀门也是忙做一团,冀镡已经是几日不曾去瞧过魏央,沈万良生意上的事情也是暂时放下,他们表面上是为了李千昊而奔走,实际上是因为——李千承当真是失了消息,不光是南唐宫中,就连言杀门也是和他失去了联络。
原本言杀门与李千承商量的是他先去边关,先假意战败,迷惑李千昊,再攥住南唐一部分军力,联系上苏家和威武将军,到时候给予李千昊猝不及防的一击,可如今已经是十日不曾传来消息,冀镡和沈万良心中也是慌了。
就这么又拖了五日,李千承还是没有消息,李千昊的气焰愈来愈盛,李千封偏居一隅根本没有法子与之抗衡,瞧着也并不想与之抗衡,纪婉清这段时间也是受尽了李千昊的宠爱,瞧着她不喜自己去叶小鱼处,李千昊便接连去了她那里四夜,每每情至酣时李千昊都是明言暗语地叫纪婉清去劝服纪司马帮自己一帮,说来日君临天下,定许她一世繁华。
纪婉清却只是但笑不语,又将自己软而甜的唇凑了上去。
李千昊原本想着此次定然是可以将李千承一击击倒,却没料到自己也被一件麻烦事缠身,于当前的情形下触了唐献帝的霉头,惹得他勃然大怒,知晓了此事就直接挥袖将桌上全部的东西扫落在地,怒吼了一声:“叫那个不孝子滚进宫来见朕!”
“儿臣参见父皇,”李千昊除了知道唐献帝很是生气之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匆匆忙忙随着那太监进了宫,瞧着唐献帝的样子也是从背后升起一股子冷意,拱手行礼道,“不知父皇匆匆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唐献帝这些年来脾气好了许多,甚久不曾发过这样大的火,只见他冷笑着说了句:“你还有脸问朕,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好事!”
“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李千昊思索一番,实在是没有想出来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确实是不知唐献帝缘何朝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唐献帝气冲冲地走上前来,怒吼的声音在殿外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首领太监赶忙将那些小太监都赶远了些,自己也是下了台阶,生怕一个不小心探听到了宫闱秘密。
“明示?朕说出来都嫌丢脸!”唐献帝忽然转身,懒得再去看李千昊,“擅开钱庄,私铸钱币,你倒真是朕的好儿子!朕养了这么多年,原来是在身边养了条狼!”
李千昊冷不防听唐献帝这样一说,马上跪倒在地,言语恳切地说道:“父皇请明查啊,儿臣怎么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定然是有有心人陷害儿臣啊!”
“有心人陷害?你倒是给朕说说,是哪个有心人陷害的你!”唐献帝已经是怒发冲冠,猛地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千昊,“利安钱庄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后支撑,你前些年得了几处铁矿你还真当朕不知道!朕不过是想着,朕从前对不住你与你母后,且等朕去了这天下还不是你们的,只要你不太过分,这些年来朕看你做什么事情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却是助长你这样的气焰,这种祸国殃民残害百姓的事情你也敢做!”
李千昊听得唐献帝说铁矿一事背后就是冒出一阵冷汗来,可是思量了一番却又觉得不对,这铁矿与利安钱庄一事怎么扯得上干系,况且这利安钱庄虽是倒了,自己也是拿出了五万两银子和方丞相一起将此事压了下去,方丞相也是说最近无人再闹,自己在宫外也没有再听到这些消息,唐献帝却又是如何得知,莫不是……自己去国库里擅自取了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被唐献帝知道了?可这铸造钱币一事,他何时做过?
“还请父皇明察,”李千昊稍稍沉了沉气,伏在地上又是一叩头,“儿臣虽是利安钱庄的背后势力,可原本也不曾想到那利安钱庄的掌柜会携款私逃,儿臣为了不将此事闹大,也是出了不少银子,但这些银子都是儿臣这些年来攒下的,万万没有父皇所说的铸造钱币一事。”
唐献帝哪里会听李千昊的解释,直接将一本东西摔在了他的脚边,“你给朕瞧瞧,这一桩桩一件件写得是多清楚,你在宫外,怕也早就知道了,这临安城里近来的东西是越来越贵,若不是钱币数量疯长,又怎么会造成如此大规模的物价上涨,如今临安的物价比较半年前可是翻了一倍,民不聊生,如此丧良心的钱你也敢赚!”
李千昊细细地将唐献帝甩过来的东西读了,一边读就是一边心慌,这上面确实将全部的事情都写得很清楚,虽大多数的事情都是他授意下去的,可这擅自铸造钱币一事,是有伤国本残害百姓的大事,他怎么敢擅自妄为,那么就只能是方丞相陷害于他!
想到这里,李千昊慌忙往前爬了爬,仰起头来看着唐献帝说道;“父皇,便是借儿臣一百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啊,定然是方丞相做的,他将此事推到了儿臣的身上,请父皇明察啊……”
“明察?”唐献帝冷笑一声,“好啊,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其实唐献帝心里也是不愿相信李千昊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管怎么说,李千昊都是自己的嫡长子,若无大错,这皇位到头来还是要传给他的,虽然……唐献帝心思一转,又想到了前些日子巫俎占卜出了那件事情,可到底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找回来还是未知……
况且李千昊若目的当真是为了这个皇位,也是不可能做这种伤害国家元气的事情,不过说他完全不知情,唐献帝也是不信的,想到这里,唐献帝朝殿外大声说了一句:“来人!”
首领太监听声进来,对着唐献帝行了个礼,“皇上有何吩咐?”
“去,请方丞相入宫。”唐献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千昊,咬牙切齿地说了句。
等那太监走了,唐献帝也不曾叫李千昊起身,就任他一直在这地上跪着,李千昊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没跪上多一会儿就是膝盖酸疼,稍稍活动了一下就是看见唐献帝针尖一样锋利的目光朝自己射过来。
首领条件推门而入的声音在李千昊耳中听来犹如天籁,李千昊赶忙转头去看,却发现进来的只有那太监一个人。
“奴才参见皇上,”那太监行了个礼,根本不敢看一旁的李千昊,“皇上……那方丞相……已经带着他的家眷,于昨天晚上离开临安了……”
“混账!”唐献帝将全部的奏折都扫落在地,李千昊和那太监皆被吓了一跳,李千昊抖着声音唤了一句:“父皇……”
唐献帝气极,挥手示意那太监退下,径直走到了李千昊面前,低下头来说了句:“昊儿,若朕记得无错,那方丞相有个女儿,是你府上的姬妾。”
“回父皇的话,确实如此,”李千昊沉了沉气,尽量叫自己的心跳慢下来,不流露出慌乱的神色,“方婉确实是方丞相的庶女。”
唐献帝点了点头,声音也不似刚才一般饱含怒火,可是冷清如水的声音入了李千昊的耳更是叫他心里害怕,“昊儿,如此说来方丞相也算是你的丈人,他这一走,想来也是带走了不少的钱财,怎么样,你和他已经商量好了要去何处招兵买马,是不是打算着到时候直接推翻了朕,逼宫篡位,早日登上你梦寐许久的皇位!”
“儿臣不敢!”不管在这里,这谋权篡位都是个不小的罪名,之前元乾帝的事情也是稍稍传出了宫,不少百姓都对他多加苛责,说的无非都是,不贤不孝不德,怎堪做一个明君。
所以这李千昊就是真存了这样的心思,也是不敢担了这个罪名的。
“朕瞧着你胆子大得很!这么多年了,朕也该好好管一管你,莫叫你失了本心,忘了身份!”唐献帝的怒火仍旧是未消,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皇上!”破门而入的却不是太监和侍卫,而是慌乱地连发髻都是不够整齐的皇后,她直接将太监和侍卫关在了门外,一进门就是直接跪倒在地,“皇上别冤枉了昊儿啊!”
唐献帝的面色在瞧见皇后进来的时候有几分尴尬,复而又甩袖说了句:“皇后,你匆匆忙忙赶到这里来,想来也是知道了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
“皇上,”皇后跪在地上往前动了动,想要拉住唐献帝的衣角却是被他直接甩开,皇后抬起头来,泪水涟涟地说了句,“皇上……昊儿一定是被冤枉的,你莫要顺了那些小人的心,真的罚了昊儿,到时候伤了父子情谊,就正中了那些小人的下怀了啊皇上!”
唐献帝的怒火微微平息了几分,却还是冷着一张脸说了句:“冤枉?会有谁冤枉他,你叫他自己摸着良心说,此事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后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李千昊,也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唐献帝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从心里被人抽干了力气,背过身去挥了挥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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