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了什么,他问李阳:“你真练过武功吗?”
李阳说:“当然练过了,身处乱世当中,不练几手功夫还真不行。要不我打起架来谁也不怕吗?”
匍勒说:“我说呢,你的功夫确实不错。”
李阳说:“还行吧,去年去外地干活,有三个外村的小伙子,看我是一个人,就欺负我,哪知三下五去二,我就把他们几个全打趴下了……还别说,你也肯定练过,我看你身手不错,和你动手,我没占到什么便宜。”
匍勒说:“算了吧,你也没吃什么亏啊。哈哈哈……”
两个富户宁驱和郭敬比较相信相面的那一套,所以在各方面多少能对匍勒及其家庭格外照顾一些。石勒也感激他们的恩德,卖力为他们耕作。
回到家,母亲正在做饭。匍勒把在地里干活儿时又听到金戈铁马之声的事情告诉了他母亲。
他母亲摸了摸他的脑门儿,说:“大概是你干活累了,有些耳鸣,这个也没什么吧,以后干活的时候,别太卖力气,尤其是别累着自己……注意早点休息吧。”
匍勒问:“父亲呢,还没回来吗?”
母亲说:“在里屋呢,喝了点儿酒,正逗季龙玩呢。”
石勒的父亲是这个村胡人部落里的头目,他性格凶恶、粗野,与胡人不合群,爱喝酒。管理胡人,人家并不服气。于是他更憋气,于是常常借酒浇愁。
匍勒进屋,看见父亲坐在小凳子上,季龙骑在父亲大腿上“驾!”“驾”地喊着,当马骑呢!
季龙看见匍勒进来,就跑过来说:“叔叔,今天有野兔吗?我好多天没吃野兔肉了,馋死了。”
匍勒问:“哈哈,你吃李阳的肉比野兔好吃吗?”
季龙摇了摇头,说:“李阳肯定好多天没洗澡,臭死了,一点也不好吃。”
匍勒说:“上去就咬,你不怕他打你吗?”
季龙说:“不怕。”
匍勒捏了捏季龙的小鼻子,说:“好!这几天没去打猎,哪来的野兔啊?下午有空就去打猎,给你弄只野兔回来,让你解解馋。你个小馋猫儿!”
季龙拿起桌子上的弹弓子,说:“报告叔叔,我会射箭了。爷爷教的,还教给我怎么练武呢。你没空打野兔,以后我就自己去打。我还要继续练打弹弓。”
说完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找奶奶去了。
父亲说:“你回来了?几天没见你了,好像又长高了,长壮了。我教你的那套刀法,你还要接着练。前些天让你替我管理部落里那帮兔崽子们,他们竟都相中你了,都他妈的说,儿子比老子还强呢。那正好,以后还是你替我招呼他们去吧,我才不愿搭理那帮兔崽子们呢,我自己打猎也不错。
“没事在家逗逗孩子,多省心啊,你看他娘的这小子命挺硬,五六岁上就没爹没娘了,真他娘的可怜啊,虽然他爹跟我是远房的叔侄关系,可是他活着的时候我们比亲哥俩还亲哪……”
匍勒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说干就干。他把部落里的胡人集中起来,一起去山中打猎,行使了父亲的管理权。于是周边的山野森林成了他的演习场地和训练基地。
由于他勇敢,箭法准,他总是冲到最前边,也常常是几十个人里打到猎物最多的人。最后他把猎物基本公平地分配到各户,对家里有老弱病残的,也尽量予以照顾,所以大家都很尊重他。
西晋太安年间(公元302-303年),并州(山西省大部及邻近的河北、内蒙部分地区)发生饥荒,社会动荡不安。
与匍勒一同做佃客的胡人四散逃亡。
这个时候匍勒的家乡来了一个北泽都尉刘监,他带着兵丁到处寻找年轻健壮能干的胡人,然后抓去倒卖给大地主或者富人为奴。他看见匍勒是个胡人,很健壮,又能说汉话,也挺聪明,于是下令把匍勒捆起来抓走。
匍勒的父亲这些天病了,身体虚弱。但是他拖着病体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拼尽最后力气,保护自己的儿子,他打倒了一个兵丁,用刀割断了捆绑儿子的绳索。他用刀跟几个官兵对峙着,掩护匍勒赶紧逃跑。
匍勒在父亲的背后慢慢往门口移动,然后撒腿就跑。他一口气,跑到了宁驱的家里。
宁驱说:“你怎么来了?”
匍勒说:“兵丁到处在抓我们胡人呢。”
宁驱说:“哦,我家里有个地窖,准备战乱的时候使用的,从没使用过,你赶紧藏进去吧。”
于是宁驱把他藏匿起来。那些兵丁们四处搜寻,最后没有找到。总算是侥幸逃脱了。
在宁驱这里并非长久之计。刘监的士兵每天在村子里搜索抓人。
宁驱说:“我有个朋友,叫李川,是个都尉,我写封信,你去找他吧,让他安排你当个兵,也许能躲过这一劫。”
于是匍勒偷偷去投靠都尉李川。
在路上遇到要去集市上贩卖粮食的郭敬。
匍勒像是遇见亲人和救星,哭着告诉了郭敬大叔自己这几天的不幸遭遇。
看见狼狈逃窜,有家难回的匍勒,郭敬爱心大发,慷慨解囊,把本来想去集市上贩卖的高粱、谷子在附近的小山村贱卖掉,让匍勒先解决了温饱问题。
然后将卖粮食的钱还有备用的几件衣服和行囊里的干粮,都给了匍勒。匍勒流着眼泪,感谢郭敬的救命之恩。但是以后怎么办呢?到处是逃荒的逃难的,该往哪里逃呢?
还是匍勒有主意,他对郭敬说:“咱们不如这样,现在这一带正在闹饥荒,不能在这里等死了,这里的胡人都饿坏了,再在这里呆下去就完了。不如诱骗他们,然后把他们集中卖到冀州一带,卖了他们,既可以得到一些钱,也能让他们找到饭吃。”
郭敬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但是,这个计划还没有施行,就发生情况了。
(晋朝)建威将军阎粹给并州刺史、东瀛公司马腾出了个主意,把各部落的胡人抓到山东去卖掉以换取军饷,于是司马腾命令将军郭阳、张隆等把胡人中的劳力抓起来。卖到冀州,或者卖到山东。
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
匍勒跟着郭敬半夜偷偷回了家,才知道父亲为了掩护自己逃跑,被那伙兵丁打死了。已经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安葬了。
石勒悲痛欲绝。但是紧接着他就被张隆等人抓获了。
匍勒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刚刚逃出老虎口,如今又进豺狼窝。人一下子犹如坠下了万丈深渊。真他娘的命苦啊,自己的命运不知掌握在谁的手里,我他娘的还算个人吗?人家踩死自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条小命稀烂贱,猪狗不如,说没就没了。
这是他娘的什么世道啊?他后悔自己太自私,父亲舍命保住了自己,到最后还是没能逃出去。真是枉送了父亲一条命。
“不!你救儿救得值!你种下了复仇的种子,放心吧老爹,你儿子会记住的……”
匍勒与母亲和七八岁的小侄季虎依依惜别,还有好心的郭敬等众乡亲。二十出头的穷小子匍勒,成了被拐卖的奴隶。
天上飘着小雪。
匍勒妈妈拉着匍勒的双手,哭着不愿放手,哽咽着说:“你这一走,咱娘儿俩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哪……天已经冷了,想着照顾自己啊。”
小季龙说:“奶奶,我们会和匍勒叔见面的,他还答应让我吃他给我打的野兔呢,那野兔肉真香啊!匍勒叔你赶紧回来,我也跟着你一起去打猎,你用弓箭,我就用弹弓子,我现在打得可准了。”
匍勒流着泪对母亲说:“父亲不在了,你和季龙多保重啊!”
张隆和士兵们不断挥舞着皮鞭,大声吼叫着催促着这群奴隶尽快上路。
郭敬对驱赶他的一位将军说:“大哥,这是我的一个好哥们儿,叫匍勒。你和郭时在路上好好照顾他。我就拜托你们了。”
又对匍勒说:“这是我本家的郭阳老兄,那边那一位是我的侄子郭时,有他们在这里边陪你去,我就放心了。多保重吧。”
匍勒含着热泪告别了好心的郭敬大叔。
匍勒在送别的人群中意外地看见了刘二丫,她两眼泪汪汪地。看见匍勒看她,羞红了脸,便扭转了头。这令匍勒内心一振:“二丫,保重吧!我会回来的。”
将军郭阳和张隆抓了不少胡人,也有一部分汉人。他们把两个胡人共锁于一枷,这一大批胡人和汉人被他们驱赶着踏上了去往山东、冀州的道路。
匍勒作为奴隶被买卖,无奈离开了母亲和侄子季龙。
风呼呼地刮着,雪越下越大,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留下了一行人艰难杂乱的脚印,随即又被风雪掩埋了。
这生离死别的一幕被路过的一位老僧看了个真真切切,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家,像是喃喃自语:“劫数啊,都去经经人世间的风霜雨雪吧!我在这里建个寺庙等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