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三节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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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我先去看谁。刚决定好,高原又来电话,说,领导在开会,正在决定把我调任为明升暗降的虚职。现在,坦白地讲,对由职位变动带来的利益关系的改变问题,我不是一个毫不考虑的人。但我与高原对企业的命运更是一直在思考的,我们对这次的,创立创新型企业的进一步深化改革问题,还是付出了一定心血的,而此刻的职位调动,与我们所付的心血及其成败,又密切相关。况且,调职还是一种阴谋性的釜底抽薪,如此,我们当然很不愿就此退出。但怎么办?在当时,事情再要紧,我怎么能丢下你们不管呢?后来说定他晚上来我家再讲。于是我先去了交响乐团,然后再到医院里听沙力谈了一些雨莲,你的情况。”
听此话,何雨莲因十分紧张,自然地双手紧握住轮椅手柄,并抬头紧看着父亲脱口而问:“他就把什么事都告诉你了?”
“没有。沙力他只谈了你从陡坡上翻滚下去的情况,和他在暴雨里如何艰难地把你背上坡,送你到医院的经过。至于在这前后的事,以及其它有关的原因与来往,他都没说。噢,刚才你妈妈提到入院需付的定金,为你买的拐杖,还有先付李阿姨一个月的护工费,都是沙力付的,我们现在是,这个钱还没给人家。”
“爸爸,妈妈,这些钱你们就不要过问了,以后我自己会处理的。”何雨莲早有打算地对父母亲说。
“不过对他送你入院,爸爸是口头感谢过的,还讲过,等你痊愈后你会请他吃饭表示答谢的。但事后我一直在想,不知道这么说妥当不妥当,爸爸有点后悔。”
“既然,入院定金、买拐杖、还有李阿姨的护工费都是沙力付的,雨莲,那么看来,你受伤入院这事,毫无疑问与沙力是密切相关的!刚才霁莲讲,你们原来是约好见面的,为啥要约见?见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你受这样重的伤?雨莲,你能否详详细细告诉妈妈,妈妈很想很想知道。”丁家茵按捺不住焦虑之心,急切的问了,而后是尽量很耐心地等待女儿的回答。但等待了很长时间,何雨莲却是一直默不作声。借着远处的路灯衍射过来的光线,丁家茵依稀见到女儿低垂着头,阴沉着脸,完全是欲哭无泪的神情,就使觉得事情显然很严重,于是感到十分的惊讶与诧异。
“雨莲,你……。”
“妈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呀,我是不小心自己滑下陡坡的呀。”何雨莲终于抬起头对母亲说。为让父母宽心,脸上还硬挤出并堆起一种,是非常愉快的人才会有的那种欢笑。可是,假装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这使明辨事理的父母亲看了更觉异样,并心生起唯父母才会有的,内心深处由衷的怜爱。
“雨莲,妈妈看得出,你心里有事,有痛苦,你这样,我们心里也会很不平静的。雨莲,就让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妹妹也知道一点你的情况吧,如果你心里真有什么忧伤的话,妈妈怎么可以一点都不知道的呢!雨莲,妈妈与你女儿,有着永世剪不断的脐带关系的啊。”
“妈妈,你们就不要问了,你们就不要再问了吧!我心里实在太难过,太难过了!”这么说后,何雨莲由开始强忍的呜呜咽咽,经一忍再忍,最后,再也难以克制住,而由低低的颤声的呜呜咽咽,转而双手捧着脸,在下颏的激烈抖动中,哇——的一声冲出了一腔十分强烈的悲泣声,继又用衣袖按住眼睛,伏下的身体也在猛烈的抽搐不已。
“噢——,不问,不问,不问。女儿,别哭,别哭,爸爸妈妈不问了,我们不问了,我们再也不问了噢。”
见伤身那么无畏,伤心竟如此脆弱的女儿,何以然显得十分的慌张和难受,赶紧上去拼命地抚慰女儿。丁家茵瞪大了眼,直楞楞的紧望着女儿愕然了,她更加的吃惊与苦痛,身上和两手臂也开始难以止住地颤抖起来。
经沉浸于好长一段时间的,屏息中的默然与宁静,何雨莲的情绪才慢慢的平缓下来,但一家人的心情还处于这样一种难受的屏心静气里。
“雨莲,爸爸再给你朗诵首诗好吗?或者唱两句昆曲也可以,你说呢?”
为了转变沉闷和压抑的气氛,何以然恳切地对女儿讲。但,显然这是一个很不合时宜的表示,于是,沉闷,依然接着沉闷,压抑,始终连着压抑,在长时间的可感到一种难忍的等待中,何以然渐渐觉得越来越不知所措起来。
“妈妈,爸爸,要不你们先回去,我陪姐姐再稍坐会就回病房去好吗?”霁莲从姐姐身边走过几步,到父母的跟前轻轻的讲自己的想法。
考虑了一会,何以然理解了霁莲所说的意思,点头同意道:
“好吧,我们先回去,你们也早点回病房吧。”
在何以然同意并叫妻子还是先回去时,丁家茵走到雨莲的身边亲切地说:
“女儿,妈妈可以先回去,今天妈妈陪你的时间不长,那末,明天妈妈来多陪陪你噢。”
“好的,妈妈。”抬起泪眼涟涟的脸面,雨莲向母亲缓缓点着头。
“女儿呵,妈妈见到你这个样子心里是多么的难受,痛苦啊!妈妈的心也要碎了呀!!”紧盯着女儿的两行泪水和纱布重重的右腿,突然,丁家茵动情地紧紧抱住女儿也失声地抽泣,身体则更猛烈的颤抖了。
“妈妈,别难过,我刚才是一时冲动,其实没什么大事。真的妈妈,你别难过了,我确没有太大的事。明天,我等妈妈来看我。”这时,何雨莲已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显得平静多了,声声平和地劝慰着母亲。
“雨莲,我们就回去了。外面再晚一点会受凉的,早点回病房噢,千万不能感冒的噢。”何以然也过来和女儿讲着,同时悄悄硬拉着妻子迎向李阿姨。
李阿姨也赶快迎过来,说着告别与一定会早回病房的话,同时送他们俩离开了大草坪。
何以然和丁家茵已经走得很远了,姐妹俩看到父母亲还在一步三回头,她们也一直挥着手,对父母亲在作着无声的深情告别。
“雨莲究竟是为啥受那么重的伤?又为啥一提起来就如此的伤心,痛苦,以至说不成话?”这是萦绕在何以然和丁家茵心头始终挥之不去的阴影。现在,离医院走的越远的每一步,也是他们陷于忧愁越深的每一步,忧心忡忡,愁肠百结的他们,就这样地一步步,很不情愿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好事不瞒人,瞒人没好事!”丁家茵抹去眼角的泪,哽咽地吐出的话像是说给何以然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何以然却是紧抿着嘴唇,铁青着脸,只顾一步步快步的走,什么也没讲,什么也不想讲。
最后,她们紧依着的身影,消失在一段弯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