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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末陈恪之在准备书法作品的时候,陈父花了将近一年的工资买了台电脑,98的系统,上网还得拨号,收费特别贵。因为陈家大哥的关系,陈父的经济条件还算宽裕,手里余钱不少,去省城一趟回来,听了他大哥的话意识到电脑的重要性了,订了半年的电脑报,又攒了半年钱,终于买了台电脑给陈恪之。
陈父是院子里第一个买电脑的家长。
那时候中国网络刚建设不久,网上只有一些聊天室和故事网站,陈恪之没什么兴趣,玩了两天就捣鼓操作系统和硬件去了,歪打正着地给陈父省了钱。
这一年过年两家没有在一起,陈父和单位打了声招呼说要跟陈母去J省。由于路程太远在火车上都得耗上三四天,陈家三口人计划去的时间也比较长。
上回陈母回老家的时候覃松雪还小,不记事,陈恪之走后对他没多大影响,可这回不一样了,覃松雪早就习惯时时刻刻黏在陈恪之身边,陈恪之这一走十天半个月的,他还不得在家沦为“望夫石”?
陈恪之要走的事情没瞒着覃松雪,刚放寒假的时候就跟他打了招呼,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小学的通知书都写得慢,通常寒假放了四五天后才去拿,覃松雪还是头一回去拿通知书,陈恪之带他吃了碗小面就去学校了。
2001年比前一年冷一些,下的雪也多得多,临近春节的几场雪飘的都是雪花而不是更为常见的雪粒子,经过一晚上连马路都有雪覆盖了。
覃松雪本来是不太开心的,但是下雪的高兴劲儿冲淡了他苦闷的情绪,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雪大到能盖上马路的呢。怕覃松雪摔跤,覃父特地给他买了一双厚底小靴子,还嘱托陈恪之去学校的时候一定要牵着他走。
大约是刚吃完早饭跑起来不舒服,去的路上覃松雪还算老实,把手放在陈恪之的衣兜里取暖,一步一步紧紧地跟着。
覃松雪成绩没陈恪之那么好,语文九十七,数学九十六,在班里并列排在十五名,一年级的第一个期末题目非常简单,班上排在覃松雪前面的同学不是数学一百就是语文一百。
卷子还放在老师办公室里,供一些学生查阅分数是否统计错误,陈恪之先领完通知书把寒假作业拿了就去查覃松雪的卷子。写错了一个拼音、用错了一个形容词被扣了三分,数学是因为把1写成了7算错了个算式。
没有犯知识性的错误,陈恪之对于覃松雪的成绩还算满意。
陈恪之考了年级第三,差两分没守住年级第一的位子,分数到他这个水平也不在乎第几名了,保持在前十就行,所以陈恪之没太多想法,倒是他班主任说要好好审题别丢了不该丢的分。
“蝈蝈,你怎么每次都考得那么好!”覃松雪知道自己成绩的时候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他们班可有五十多个人呢,他居然排在那么前面!可当知道陈恪之的排名时顿时蔫了。
陈恪之面无表情地揉了揉他的头。
覃松雪撇撇嘴哼了一声,拉着陈恪之的手回家。
“鼻涕魔!卓卓!”覃松雪忽然看到前面有两个熟悉的人影。
杨波和齐琛卓在一个班,上的二年级,两个人平时上学都搭伙的,领通知书的时候也是一起。
“卓卓!看招!”覃松雪甩开陈恪之的手,抓起一旁的雪团子就往齐琛卓身上扔去。
仨熊孩子不需要事先约定,其中一个出招了另外两个必定十分默契地参与战斗,而且在那一瞬间就划分好了队伍,齐琛卓和杨波一组,陈恪之和覃松雪一组。尽管陈恪之不想和他们玩这个游戏。
“等等!”还没等双方正式打起来呢,陈恪之就大喝一声,仨熊孩子马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既好奇又有点畏惧地看向陈恪之。
“把作业和通知书放书包里。”陈恪之命令道。
除了覃松雪其余俩熊孩子才想起来手里还拿着作业呢,要是待会儿打雪仗弄湿了就不好了。因为领通知书不需要拿很多东西,两个孩子都没背书包,于是把他们的通知书还有寒假作业都放进陈恪之的书包里了,而覃松雪的早就被陈恪之装了进去,根本用不着他自己操心。
因为气候原因,小孩子们很少有打雪仗的机会,因此格外珍惜,只要打了室外必定会混战一番。
陈恪之年纪并不比杨波和齐琛卓大很多,但心理年龄却成熟不少,所以覃松雪和他们对仗的时候陈恪之只给覃松雪提供“弹药”不负责出击,而且他力气有点大,雪球扔出去砸到身上会有些疼。覃松雪也喜欢这样的分工,每次打雪仗都是他在出风头,而且不用自己捏雪团子,齐琛卓和杨波每打完一个就得花时间“制造弹药”,这让他占了不少便宜。
雪球直接砸在身上还没什么事儿,但如果雪水顺着领口滴进脖子那就真叫一个爽翻天了,覃松雪鬼精鬼精的,刚开战就把帽子给戴上了,齐琛卓和杨波没占着什么便宜。
尽管雪下得大,但比不上那么多孩子们揉雪球的速度,不一会儿林荫道周围的雪就所剩无几了,陈恪之“制作弹药”的时间就稍微长了一点。覃松雪之前大搓齐琛卓和杨波,正想着乘胜追击呢,手里没弹药了,为了节约时间只得亲自上阵,但是他人矮,水泥台子上面的雪够不到,必须才着下面的瓷砖路牙。
“别踩上去!”陈恪之话还没说完呢,覃松雪就四脚朝天地往后摔去。
“球球!”杨波和齐琛卓眼角的余光都瞟到了这一幕,二人同时惊呼。
覃松雪的靴子虽然是防滑的,但他踩的毕竟是融了雪的瓷砖,再防滑也是白搭,刚踩上去没到两秒就不出意外地滑了一下。
陈恪之眼疾手快,在覃松雪摔在地上之前一把拉住他衣领阻止他继续往下坠,所以覃松雪一身衣服还是干净的,看上去没那么狼狈。
按理说覃松雪没摔成,站稳后就应该继续战斗了吧?
可这小痞子就是半天没动静。
陈恪之皱了皱眉,难不成磕着哪儿了?
果然不出所料,覃松雪在呆滞几秒之后,表情瞬间就扭曲起来:“蝈蝈,我的左脚好痛,我的脚没得知觉啦……”
摔是没摔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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